初秋的北风将街道上的沸沸扬扬刮进了苏宁的耳朵中。典韦那几番成功拉动民意的说辞,倒是让他成功的避免了妄自尊大自作主张之类的指责,可是却把这场赛事的主办者苏宁,以及汉阳郡上上下下的当地官员,都摆到了火架上去烤。
被民意裹挟的滋味显然是极其难受的。
汉阳郡太守盖勋出现在苏宁面前的时候,整张脸上都覆盖着冬天还会出现的冰霜,弄得苏宁还以为自己过于疲劳之下,一觉睡了足有三个月之久。
盖勋不仅脸上尽是冰霜,连说话都带着冰碴子:“苏委员长,你说说这件事该如何收场才好?”
他话里虽然用的是敬称,但却是一番质问的意思。弦外之音更是明确的很,你苏某人的部下仅仅用几句话,就挑起了凉州两个最强郡之间的矛盾。比武之事是小,若是引发民乱,这个责任又该谁来承担?
你苏某人一个小小的拥节长史,而且还是用民间身份出面,朝廷就算是怪罪下来,也不会让你承担主要责任,更何况你的上面还有凉州刺史为你担保。所以朝廷怪罪的目标,只能是他这位一方父母官。
可是他觉得冤啊,整件事情里,他没有犯下任何过错,凭什么要承担如此之大的风险?这也难怪他在见到苏宁的时候,没有一句话是含蓄和气的。
他的心态助您可以理解,然而这不是放纵他行为的理由。如果是真的为了规避风险解决问题而来,那他苏宁可以心平气和的与他谈一谈。然而一开口就是这样冰冷的质问,话里话外都充斥着一种名为推卸责任的官场伎俩,那他苏宁可没有惯着她的理由。
“太守觉得事情难做是吧。”
“那是当然,你不知道你的部下惹出了多大的麻烦吗?”
苏宁闻言却只是冷哼一声,不但没有正面回答盖太守的质问:“太守大人既然觉得难做,为何不索性什么都不做呢?我坚信,我们汉阳郡选拔出来的勇士,就是比韩约那群金城郡的土鳖挑出来的好。太守大人大可不必紧张,反而应该安居府宅之中,坐等教化有方习练有术的美名落到自己脑门上。”
“你!”盖勋被他的这一番话气的暴跳如雷,“你就不担心我下令禁止这场比武吗?你就不担心我直接把你们抓起来吗?”
这样连续的质问已经近乎于威胁,然而苏宁却是继续不动声色,只是淡然说道。:“我还真的就不怕。在这民风彪悍的凉州,一群想为家乡名誉做点事情的汉子,会得到多少人的赞誉和支持,想必太守大人你也是清楚的。”
这番话的言外之意也很清晰。那就是你堂堂太守大人自然可以以势压人,但我们这群人站在民意的一边,如果你不想激起民变,那就最好不要动我们。
盖勋是个头脑清楚的人。这种程度上的威胁不会有任何识别障碍。他没想到苏宁的态度是如此的强硬,一点回旋的余地都不给他留。如此一来,双方也就没有继续谈下去的必要了。
目送这位亲民官拂袖而去之后,苏宁那神情从刚才的强硬亢奋,慢慢转变成了阴云密布。盖勋所担心的问题,他当然也要考虑。即便没有承担主要责任的风险,他也需要考量自己的手下会不会出现意外损失。如果仅仅是为了好勇斗狠,而让自己辛辛苦苦寻觅来的人才出现什么意外,那可就是得不偿失的事情了。
不同于苏宁的情绪变化,典韦等人对这件事上,一直保持着最初的亢奋。很多同道高手都在他这个倡议者的周围聚拢起来,这其中既包括在选拔赛中战绩彪炳的杨阿若等人,也包括并没有参赛的夏山和贾诩。
夏山起初对这件事情并没有多少积极性,后来还是贾诩在他身边唧唧歪歪了半天,说是这样既方便了解他姐姐未来对手的情况,也方便了解那个曾经打伤他的李堪究竟有什么样的底细。
夏山本来没把那次上事放在心上,为人所伤至多是本事不济所致,最多也就是自己想寻仇牙还牙而已,又何必那么在乎对方的行为举动呢?
然而贾诩却不以为然的说道:“当初在预试的时候,苏师曾经劝李堪不要目中无人。然而他却当即表现出满不在乎的神态,试想一下,一个参与公司护卫选拔的人,竟然在最大掌柜面前如此散漫,难道他不想在公司里头混了吗?既然不想混,又何必来参加选拔呢?这样矛盾的心态,你不觉得其中有什么猫腻吗?”
这番话被夏山暗暗记了下来,回去之后就把这番话告诉了夏冰,毕竟那是她在小组赛中最重要的对手。
夏冰对待这件事情,远比他弟弟要上心。对于一个姐姐来说,前些天弟弟的受伤,是她十五岁短暂生命当中最为严峻的考验之一。对于仇家李堪的任何消息,她都会格外地加以关注。
如果能够掌握李堪的某些秘密,说不定就能找到为弟弟报仇的绝佳方案。
于是在接下来的几天里,她连平时练功的时间都省了出来,只将全部身心都扑在了跟踪李堪的事情上面。终于皇天不负有心人,让她寻到了对方的一个重大破绽。
这天夜里,李堪鬼鬼祟祟的从后门进入了杨阜的府邸。夏冰本能的觉得距离那个秘密越来越近了。于是她随意找了块布子遮面,便纵身一跃翻墙而入。
只见李堪快步穿过大大小小的跨院,七拐八绕的向最豪华的一间房子行去。今天碰到了杨家熟人,他也只是草草的与对方打个招呼。怎么看都是一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