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染芜在嫁人前,也是个敢摸老虎屁股的人物,如今尖锐的一番问话,倒让陈夏脸上青一阵白一阵。
陈夏确实给了宁云玥暗示,有了上一次李染芜给宁墨生通风报信的经验,陈夏以为这次她也会解救白露。
“怎么办,让你失望了!”李染芜冷然一笑,淡淡的目光扫过宁云玥:“王爷,您也觉得我是来放走白姑娘的吗?”
宁云玥脸色如常:“染芜你多心了,我和陈夏是在路上碰到的,我看你出来的久了,想接你回去休息,你现在不适宜劳累。”
李染芜静静看了他一眼,灿然一笑,然后把手伸出来:“确实有点累了,你扶我回去吧!”
宁云玥见她不怪罪,忙小心翼翼的扶住她往坤宁宫而去,倒是把陈夏往了个干净。
“偷鸡不成蚀把米吧?”看着陈夏淬毒的目光一直盯着两人的背影,白露讥讽道。
陈夏狠毒的目光瞬间收回,死死的盯着白露。
“这么看着我干嘛?即使你让李姐姐跟他产生了嫌隙,他也不会爱上你,你自己心里很清楚不是吗?没有人会真正爱你!”白露可不怕她,反而说得越发尖锐。
陈夏的面色猛地一白,在外人看来,她确实是集万千宠爱于一身,只有在卸下面具,夜深人静的时候,她就会看到心里那个怯懦的自己。
所有人的爱和目光都是给陈春的,她本来只是一个可有可无的影子,她如今露出所有尖利的爪子,只是为了掩盖内心的恐慌而已。
但今天这一层遮羞布被白露残忍的揭开,陈夏的眼眶充血,嘴角泛出残忍的笑意,她的手摸到腰间,手腕迅速一翻,一把细小的匕首已经朝着白露的面门而去。
“那我毁了你这张脸,看他们是不是还死心塌地爱你!”她的声线里像是注入了黄泉水,冷透骨髓。
白露妖力被压制,根本无法躲过这突然的一击,而她压根也不想躲。
锋利的匕首从眉骨往下,深深划开了她的左脸,鲜血喷涌而出,溅了不少在陈夏华丽的宫装上,那血像是有生命,迅速的就钻入了衣料,只残留下一个个诡异的绿点。
白露伸手一摸,一手的血。
她将沾血的手指伸到嘴里舔了舔,涩涩的草木味道,原来即使修成人身,流淌着红血,本质上还是草木汁液的味道。
真是太浪费了,这些血好好使用,至少能救下几个人呢。
白露叹了口气。
陈夏一开始在桀桀怪笑,但很快她就笑不出来了。
对面的白露一点也不慌张,神色有点遗憾,她伸着手,将脸上的血细细抹掉,而原本应该无穷无尽涌出的血,竟然真的被她用手帕慢慢抹掉了。
当那一片红被擦拭干净后,露出的肌肤仍旧是光洁无瑕的。
“让你失望了!来,要不要再划几刀,这次,划这边吧?”白露有恃无恐的把右边脸递了过去,“忘了跟你说,早上你的丈夫还跟我说,要我当仅次于皇后的皇贵妃,你说,皇后是李姐姐,皇贵妃是你,宁云玥给你留了个什么位置?”
白露好整以暇的看着陈夏脸上的血色瞬间褪去,语调轻轻的继续道:“我看,冷宫大概比较适合你!”
“你杀不死我,也赢不了我,你看,在我身上,甚至都没有年老色衰这个词!”
白露还是低估了陈夏,本以为这样的打击会让她承受不住,不料她只是双目血红的盯了她好一会后道:“即使你不老不死又如何?现在不是一样的被我困在这里,你也杀不了我,你别试图激怒我,我手上的筹码比你要多!”说完她阴冷的眼狠狠的剜了她一眼后,摔门走了。
无数的马蹄踏破深夜的寂静,腥风血雨前,一切都是致命的压抑。
前路在此分叉,一条通往络城,一条通往燕城,毫无征兆的,宁墨生突然勒住了疾行的骏马。
勒得太急,马的前蹄高高扬起,在淡薄的月色里扬起浓雾般的灰尘,宁墨生稳稳的坐在几乎已经直立起来的马上,神色莫名的看着分岔路口。
“灵睿王,怎么不走了?”落后几步的许安达也急忙停住,打马上前问道。
形势危急,他们这一支五千人的是急行骑兵,先期出发解燃眉之急,数万人的大部队还落在后面很远处。
“许将军,你说我们该往哪条路上走?”宁墨生轻轻一问,淡定的样子让人丝毫看不出目前十万火急的形势。
“这还用说,当然是燕城!”许安达冲口而出。
是啊,所有人都知道应该去燕城,虽然谋反的不是宁颜如,但在外,宁云玥毕竟是拿他当了幌子,既使后面真相大白,也难以担当太子重任。只要他一举救下梁皇,将来那个位置顺理成章就是他的。
但他想到一个时辰接到的陈夏递来的密信就皱眉,她竟然同时挟持了白露和林初雪。
白露的功力已经恢复两成,陈夏既然是要用她来威胁自己,想必不会这么快就对她动手吧?再等上两日,应该是来得及的。
他冷静又理智的告诉自己。
下一秒,他拨转马头,对的是络城的方向。
上一次在湖州,自己就几乎失去了她,陈夏的心思不能以常理忖度,他不敢冒一丝一毫的险。
“灵睿王,你这是何意?”许安达发怒出声,他是梁皇的嫡系,此时心系的自然是皇帝安危,但兵是灵睿王来调的,他暂时还不想撕破脸。
“许将军,父皇已经老了!”宁墨生心急如焚,面色一片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