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徒恽这些年之所以不喜欢司徒曜,同卢氏对他的偏爱有很大的关系。
四个儿子中,唯有司徒曜很小的时候就表现出了过人的聪慧,司徒恽本来是打算好好培养他一番的。
可儿子们的童年和少年,正好遇上了成国公府最为动荡的时期。
他没有时间亲自教导儿子们,只能让他们全都长于了妇人之手。
所幸他的夫人卢氏不是个没有见识的女人,老大虽然资质平平,但也被她教养成了一个担得起事的男子。
老二和老四随着他们各自的姨娘长大,性子也随了莫氏和柯氏。
一个精明能干,一个懒惰贪婪。
精明的替他打点庶务,他自是不会生气。
懒惰的在府里混吃等死,他连生气都觉得多余。
能让他生气的只有老三。
卢氏一直以为自己是因为莫氏的缘故所以偏疼了老二,其实她真是错了。
他之所以还愿意生气,难道不是因为重视老三,所以才恨铁不成钢么?
绝顶的聪明,俊美的容貌,背景最为强大的岳家,三者得其一便可以有所成就。
可三者全都聚齐的老三,却连做官都需要人逼迫。
而且逼迫得了他的人居然还不是自己这个做父亲的,而是阮大猷。
司徒恽自嘲地笑了笑。
老三的确是被阮大猷逼出来了,如今本事大到都可以把手段用到自家人头上!
他脸上的笑容太过瘆人,连向来沉稳都秋意都不由得打了个冷颤。
她轻声道:“国公爷,时辰还早,您不如去偏厅休息一下,奴婢这便去替老夫人装扮。”
司徒恽哼了一声,转身走出了正房。
再是兴趣缺缺,成国公府的上元家宴还是准时开宴了。
除了已经出嫁的大姑娘司徒筝和司徒篌,司徒恽的儿子儿媳孙子孙女们全都来齐了。
司徒恽扫视了儿孙们一遍,对坐在身侧的卢氏道:“篌哥儿随着大将军进宫去了?”
卢氏今晚虽然也做了精心的装扮,看起来依旧是恹恹的。
听丈夫询问,她阴阳怪气地应了一声:“同圣上一起过上元,那是多大的面子?别人想去还去不了呢。”
司徒恽:“……”
这女人今日中邪了!
往日她就是身体再不舒服,心情再是不好,也绝不会在人前露出疲态。
更不用说在这样的场合拂自己的面子。
方才这几句话粗粗听来是因为篌哥儿得了圣上青眼所以骄傲,细细想来却是在同自己呛声。
孙子进宫伴驾,祖父却只能在府里干瞪眼,说起来也真是……够丢人的!
司徒恽暗暗压了压火气。
算了。
女人头发长见识短,懒得同她们计较!
就算要计较也等私底下再说。
然而,司徒家的人都是人精,岂会看不出他们老夫妇之间出了问题。
大家都不敢多言,要么低着头喝酒吃菜,要么装作一副入神的样子观看歌舞伎们的表演。
司徒恽越发心烦,冲歌舞伎们摆摆手道:“都退下!”
歌舞伎们赶紧收势,匆匆退了出去。
成国公世子司徒昌见势不妙,赶紧同世子夫人韦氏一起来到司徒恽这一席。
司徒昌温声询问:“父亲有何吩咐?”
司徒恽道:“为父有些话要同你们说。”
司徒昌何韦氏忙立在一旁做聆听状。
其他几房的人也赶紧站起身,垂手而立。
唯有司徒曜一家心中有数,这是要说他们单过的事情了。
司徒恽睨了司徒曜一眼,把三房今后单过,另开一道门,以及二房和三房之间的花园划归三房的事情说了一遍。
众人面面相觑,都不敢相信这是真的。
国公爷这是疯了么?
父母在不分家,这是多少辈子传下来的老规矩,司徒家更是从来没有人破过例。
老三一家凭什么得到这样的特例?
父亲母亲又凭什么应承?
难道就因为老三的媳妇是阮大将军的女儿,又得了个一品襄国夫人的封号?
既如此,索性直接分家好了!
让老三一家直接搬着东西滚出国公府,还省得占地方。
司徒曜的几个兄弟是男子,多少还能收敛住情绪。
可他们的妻子儿女,一个个眼睛里都快冒出火了。
照国公爷方才的话,岂不是四分之一个国公府都归老三了?
简直岂有此理!
司徒恽一个字都不想解释,摆摆手道:“今儿上元,外面灯会热闹得很,老夫知晓你们也早就等不及了,都散了吧。”
凤凰儿的话不是没有道理,可阮棉棉的心里还是很不舒服。
同样都是父亲阵亡,安定侯府和勇义侯府的情况是截然不同的。
左家已经是个空壳子,周家却依旧是真正的勋贵。
只要周小侯爷不是个废物,用不了几年勇义侯府便能恢复元气,甚至于比从前更加兴旺。
而左未晞……
女孩子没有承爵之说,她拥有的只是父母给她留下的财产,而且似乎还算不上丰厚。
但凭着周家和左家的交情,以及这些年左未晞同勇义侯夫人的相伴之情,她出嫁之后得到丈夫和婆婆的疼爱应该不难。
父母双亡的女孩子的确需要人疼爱关心
凤凰儿的话不是没有道理,可阮棉棉的心里还是很不舒服。
同样都是父亲阵亡,安定侯府和勇义侯府的情况是截然不同的。
左家已经是个空壳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