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重华的话让太子妃愣了愣。
以大宋朝当下的情势来看,司徒家自然比不上阮家有权势,府中子弟也不及阮家的少将军们有出息。
可看事情最忌讳目光短浅。
小儿子知道上进是件好事,可一来大宋那么多的武将,怎么也轮不到他去开疆拓土。
二来大宋朝不可能永远无休止地征战,总有一日要刀枪入库马放南山。
文官的重要性迟早会超过武将。
而曾经的司徒家是燕国的文官之首,也曾经出过很多大人物。
谁又敢说他们家没有翻身的一日呢?
重华不像重熙那般得圣上看重,但也不能一辈子就做个混吃等死的纨绔。
兄弟同心,其利断金。他多读些书日后也好帮扶重熙一把。
她刚想把自己的想法同小儿子说一说,就见长子迈着矫健的步伐走了进来。
见自家大哥回来了,赵重华把方才和母妃谈论的话题立刻抛在了脑后。
他着急忙慌地迎上前:“大哥,皇祖父怎么说?”
赵重熙道:“皇祖父说待他斟酌之后再说。”
虽然不是什么肯定的答复,赵重华却立刻就高兴起来,一双眼睛也变得格外明亮。
fèng huáng儿在一旁暗暗感慨。
同是出身皇室,阿福和他弟弟,甚至是那位总是犯蠢的太子殿下都比自己单纯多了。
当然,单纯的是上一世的赵重熙,这一世的阿福有了许多的变化。
但他的心地依旧是善良的。
想到这里,fèng huáng儿的目光忍不住落在了赵重熙的脸庞上。
赵重熙察觉到她在看自己,冲她眨了眨眼睛。
fèng huáng儿和他早已经形成了默契,瞬间就明白了他的意思。
圣上说是要斟酌,斟酌的并非太子要不要离京,而是太子离京后的去向。
她也眨了眨眼睛表示自己知道了。
尊贵无比的太子殿下,这次要对您说声抱歉了。
京城您不愿意待,密州您也回不了,且看陛下的心有多硬,把您打发到什么地方继续xiū liàn了。
赵重熙见自家媳妇儿同自己如此心灵相通,心情瞬间大好。
就连总是黏着自己的弟弟也不嫌烦了。
他伸手揽着赵重华的肩膀:“母妃方才对你说的话我都听见了。
习武可以强身健体,关键时候亦可自保,所以大哥并不反对你刻苦用功。
但母妃方才的话也是很有道理的,读书可以明理,对你的一生都大有裨益。
更何况谁告诉你阮家的少将军们便不读书的?他们只是不读死书,其实个个都熟读兵法,否则岂不成了一群莽夫?
你见哪个莽夫能打那么多胜仗的?”
赵重华嘟了嘟嘴:“同样的话,大哥说的就是比母妃说的中听。”
太子妃啐了他一口:“你个贫嘴的臭孩子!”
赵重华却笑嘻嘻地对fèng huáng儿道:“嫂子,涂少将军和司徒少将军究竟谁更厉害呀?”
fèng huáng儿好笑道:“阿篌擅长拳脚兵器,阿浚则擅长骑射,你打算在他们两个中间挑一个老师?”
赵重华道:“只要嫂子肯替我说项,他们肯定不会拒绝。”
fèng huáng儿道:“他们年后便要返回汾州,你想拜师肯定不行,我同他们说一声,有机会指点你几招吧。”
“多谢嫂子。”赵重华的眼睛更亮了。
太子妃见他话还没说完就想往外跑,忙出言制止:“说话就要用午膳了,你急急慌慌的又要去做甚?”
赵重华道:“涂少将军要教我骑射,可我连一把趁手的弓都没有,我要去找一把。”
太子妃还想再说他两句,他却已经一溜烟儿跑了出去。
赵重熙笑道:“难得重华求上进,母妃就莫要生气了,皇祖父赏了箜儿几道菜,差不多也该到了。”
太子妃叹道:“你也别瞒着母妃,你皇祖父说要斟酌,其实也就是说说而已。
你父王自己闹着要回密州,他多半不回阻拦。”
fèng huáng儿见她面带愁容的,温声道:“母妃舍不得离开京城?”
太子妃拉着她的手道:“母妃好容易才和重熙团聚,哪里舍得离开?更何况你们已经定亲了,婚期虽然在三年后,好些个事情也要开始准备了。
再说京里还有几个苻家的人,母妃虽然也不能时常同他们见面,但大家住在同一个地方,也不觉得孤单。
那密州……母妃在那儿住了十一年,谈的拢的朋友都没有交到半个,谁想回去?”
赵重熙给fèng huáng儿使了个眼色,那意思是给父王换地方的事儿不要在母妃面前提。
不管怎么说,做儿子的算计老子,在做娘的人看来都不会是什么好事。
反正一切等圣旨下来之后便都知晓。
fèng huáng儿微微点头,对太子妃道:“母妃,您要是真想随太子殿下一起离京,倒也不是一点办法都没有。”
太子妃有些惊喜道:“什么办法,你快说来听听!”
换作从前,别说回密州,就是陪着夫君上刀山下火海她都绝不会犹豫。
可如今……
太子心里装着谁,就让谁陪着他去遭罪好了。
fèng huáng儿道:“办法很简单,母妃装病,而且要在圣旨下来之前就开始装。”
太子妃有些犹豫:“母妃知晓你的用意,要是圣旨下来之后再病,就显得太过刻意。
可皇宫里多的是医术高明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