闲暇的日子总是过得飞快。
转眼就是正月十二,慕悦儿和袁谟定亲的日子到了。
身为昌隆帝唯一的嫡妹,广元长公主和其他的公主不一样,也是大宋举足轻重的人物之一。
从慕悦儿出世起,京里就有数不清的人惦记这门亲事。
不过,三年前广元长公主一家回京,这些人却放缓了上门提亲的脚步。
原因无二,十一岁的悦郡主看起来就是个小女娃娃,哪里像个可以议亲的姑娘?
而且有人暗中传言,广元长公主自己就是双十之后才招驸马,定然不会让唯一的女儿早早嫁人。
于是大家都不着急了,就想着等悦郡主什么时候像个大姑娘了再说。
没想到就是这么一缓,他们眼中的小女娃娃悦郡主居然挑中郡马爷了!
不过,关于这位郡马爷的身份……
有人说悦郡主看上的是一位游方道士。
有人说悦郡主看上的是府中西席。
有人说悦郡主看上的是东宫的一名属官。
流言纷纷,种种说法不一而足。
慕驸马只是在朝中挂了一个闲职,平日里也没有什么事好做,倒是结交了不少喜爱附庸风雅的文人墨客。
其中就有那好事者向他打听他的女婿究竟是什么样的人物。
慑于广元长公主的威势,慕驸马不得已接受了袁谟这个女婿,但他心里依旧十分不满。
面对别人的询问,慕驸马嘴上不好说难听话,脸上却流露出了几分鄙夷之色。
文人墨客们旁的本事没有,捕风捉影却十分拿手。
没过多久,关于郡马爷的流言更多了,内容也是五花八门,让人听了哭笑不得。
就连长公主都难免受到了一些影响,迟迟下不了决心让女儿和袁谟定亲。
慕悦儿和公主们的关系本就一般,听说了这样的流言后,以四公主赵玉为首的公主们明里暗里没少讥笑慕悦儿。
幸而慕悦儿虽然年纪小,却是个心性坚韧的姑娘。
和赵玉等人吵过打过,对袁谟的感情却越来越深。
广元长公主见女儿用情已经如此之深,袁谟对慕悦儿也是一如既往的耐心,终于亲自择定了吉日,为女儿女婿举行盛大的定亲宴。
辰时刚到,fèng huáng儿和苻溱微便相携而至。
今日虽只是定亲,长公主府却如同要办婚礼一般热闹。
闺房中,外表并没有多大变化的慕悦儿在彩雀的精心装扮下添了几分成熟,一张圆脸上满满都是欢喜。
苻溱微对fèng huáng儿道:“我瞧着悦儿的模样,竟像是今日便要出嫁一般。”
她并没有刻意控制音量,这话被慕悦儿听得清清楚楚。
她转过头看着两位姐姐:“微姐姐说的一点不错,我就是恨不能今日就出嫁!”
话音刚落,门口传来了一道熟悉的声音:“慕悦儿,你还真是不知道害臊啊,堂堂郡主竟这般恨嫁!”
慕悦儿小圆脸一沉:“赵玉,你还要不要脸了?我又没有邀请你来参加我的定亲宴,你巴巴儿地送上门来找打么?!”
赵玉慢悠悠走了进来,嘴里啧啧道:“我前儿在宫里见到你那位郡马了,长了那么大的脑袋,也难怪你会看上他!”
慕悦儿从不觉得脑袋大事什么缺点,她得意地抬起小下巴:“你娘没有告诉过你么,脑袋大的人聪明!知道你为什么现在还找不到驸马么,就是因为你脑袋太小,又笨又难看!”
“你——”赵玉快被气死了,伸手指着慕悦儿,却不知该说什么才能气到对方。
fèng huáng儿和苻溱微本来是不打算搭理她,但又烦她像从前那样以不懂礼数为由把气撒到她们头上。
两人一起朝赵玉福了福身:“臣女见过四公主。”
赵玉是二皇子的亲妹妹,同东宫本是死敌。
她对赵重熙的未婚妻和嫡亲表妹自然不会有什么好感。
她一甩袖子道;“你们蛇鼠一窝狼狈为奸,本公主才不想和你们同流合污!”
fèng huáng儿轻笑道:“四公主最近学问见长,真是可喜可贺。”
赵玉越发生气,但她同fèng huáng儿交锋也不是一次两次了,十分清楚自己的这位准侄媳妇有多么奸诈。
慕悦儿嘴巴子厉害,但她骂人向来都是直来直去,自己不用动脑子就能听懂她在说什么。
可司徒箜不一样,看着柔柔弱弱的,嘴皮子却像那锋利的刀子一样。
而且她虽然是尊贵的公主,但自小就不怎么爱读书,很多时候司徒箜说的话她都听不太懂。
为了这个她不知都出过多少次丑了!
见自家公主又要吃亏,大宫女珍珠忙拽了拽赵玉的衣袖:“公主,三公主她们都去给长公主问安了,咱们还是别耽搁太久……”
赵玉重重跺了一下脚:“你们都给本公主等着!”
在宫女们的簇拥下,她一阵风似地离开了慕悦儿的房间。
苻溱微嗤笑道:“罗贤妃和二皇子心机那么深,怎的会有赵玉这样的女儿和妹妹,该不是当初抱错了吧。”
fèng huáng儿道:“人家可是当今圣上膝下身份最尊贵的公主,哪里需要什么心机,对付咱们这样的寻常女子,横冲直撞就足够了。”
慕悦儿忿忿道:“我真不知自己是哪里得罪了她,打小儿她就看我不顺眼。”
彩雀劝道:“今日是郡主的大日子,不值得为了这些不相干的人生气。”
慕悦儿重新看向铜镜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