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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nián de shì情其实周夙全都清楚。
因为赵重熙的身份,他一直都是敢怒不敢言,只能把所有的不满都压在心底最深处。
今日机会难得,所以他才打算借着这一场酒发泄一下心中的不满。
赵重熙对此早有准备,因此也不想和他计较。
老话说宁拆一座庙,不毁一桩婚。
坏人姻缘的确是有些缺德,但他并不后悔。
当然,如果那时能多给他一些时间,他绝不会用那么阴损的办法。
荀朗和赵重熙的立场不同,当初左未晞为周家付出的一切他全都看在眼里。
周秦氏和周夙母子又是如何回报左未晞的,他同样看在眼里。
见周夙此时还揪着那柳飘絮的事情不放,他只觉怒不可遏。
※※※※
周夙闪目朝不远处的四名身披甲胄的青年望去。
赵重熙、袁谟、荀朗、涂浚,都是青年才俊。
皇长孙、郡马、侯爷、世子,个个身份尊贵。
他们当中有他儿时的玩伴,有他同窗十年的师兄弟,也有同他见过几面却算不上认识的陌生人。
此时四人站在一起,并没有表现得有多亲热,却无端地给人一种兄弟齐心的感觉。
被他们这么一衬托,他竟生出了些形单影只的萧瑟之感。
明明他身后有几十名偏将参将副将,有成千上万的士兵。
明明他是大周最年轻的侯爷,最年轻的统帅。
明明他不该感到孤独的……
周夙的心一阵刺痛。
三年多前,他在赵重熙的逼迫下取消了与小晞的婚约。
当时他虽然有些不情愿,却也没有后悔。
可随着时间的推移,他渐渐意识到自己失去了什么。
不仅仅是一个对自己一心一意的好姑娘,还有一群肝胆相照的好兄弟。
与重熙成了纯粹的君臣关系,从袁谟嘴里再也听不到那些玩笑话。
就连恩师对他也变得有些疏离。
他们遇到困难不需要他帮忙,遇到喜事也不会与他分享。
他就这么成了一个外人,甚至是一个毫不相干的陌生人。
一年多前圣上突然召见,询问他是否愿意接替镇远将军成为大宋的水军都督。
他甚至没有考虑寡居母亲的想法,当时便一口应下,第二日便收拾行装匆匆离开了京城。
谁都以为他是迫不及待地想要掌兵权,其实他只是想要离开那个让他伤心的地方罢了。
本以为离得远了,那些伤痛会渐渐麻木,渐渐淡去。
可当故人们再次出现在他面前时,他才明白了自己错得有多离谱。
他的视线从赵重熙袁谟以及涂浚的脸上快速划过,最终停留在荀朗那双黑白分明的眼睛上。
周夙心里的刺痛上又添了几分酸涩。
他离京的时候荀朗和小晞尚未举行婚礼,可如今他却已经快要做父亲了。
大婚、承爵、做爹,世间的好事似乎全都落在了荀朗一个人的头上。
如果不是重熙无端地插了一手,这一切本来都该是他的!
周夙暗暗握了握拳,迈开步子朝造成这一切的罪魁走去。
“末将参见长孙殿下。”他单膝跪在赵重熙面前,十分恭敬地行了个军礼。
赵重熙忙伸手将他扶起“周师兄不必多礼。”
听他还肯唤自己一声“师兄”,周夙的心里说不出是什么滋味。
他一抬手道“诸位请营中叙话。”
余下的将士们纷纷行礼,之后便迅速让出一条路,将赵重熙等人迎进了大营中。
军营中诸事简便,但一般而言,中军大帐都会根据主帅的喜好加以布置。
虽不及府中的居处那般精致奢华,也比寻常将士们的营帐宽敞舒适许多。
可当赵重熙等人走进周夙的营帐,不约而同地都停下了脚步。
这里宽敞是真宽敞,足可以容纳上百人。
里面的摆设却十分简单,甚至可以说是简陋。
外间除却书案桌椅,再也寻不到其他的大件儿。
书案十分宽大,有序地堆放着一些书籍和公文,余下便是一些再普通不过的文房四宝。
除了一幅画有周边几个州府地形地貌的與图,帐中四壁空空如也,干净得没有分毫装饰。
一道棉布帘子将大帐一分为二,众人无法看清里间是什么样子。
但随便想想也知道,里间的布置绝不会比外间强到哪儿去。
说不定就是一张床,还是那种用木板随便搭的简易小木床。
赵重熙和袁谟和周夙一起在问澜山庄求学十年,自然知晓他的生活习性。
虽不及司徒三爷那般精致到令人发指,也是十分讲究的。
没想到他如今竟成了这个样子……
涂浚也有些吃惊。
他是在军营中长大的,各种各样的营帐见得也多了。
可即便是阮大将军的中军大帐,也不至于这么简陋。
足见周夙此人对自己的要求近乎苛刻,看来所图定然不小。
周夙并不打算探究他们的想法,更不打算多做解释。
他冲几人抱了抱拳“我已经吩咐下去,今晚为诸位摆宴接风。”
赵重熙道“周师兄有心了。”
袁谟也笑道“不知周师弟的接风宴上可有好酒?”
周夙朗声道“诸位远道而来定然疲累不堪,自是要好好喝一顿酒解解乏。
况且咱们师兄弟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