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遭都是以前软绵绵的云朵,但这些云朵却纹丝不动,好似周遭的空间和时间都静止了一样。
在这片好似停滞的空间中,容娴与对面二人面面相觑,她的长发被风吹动,偶尔浮动了云层却从云层中穿了过去。
许久之后,玄虚子轻咳一声,问:“云宗主,你拽来的人呢?”
云九指尖在面前的虚空划过,一道无形的剑气带着轻盈与柔和将容娴包裹。
“我对剑气比较敏感,虽然看不到带来的那人在哪儿,到我能感应到。”云九淡淡说道。
容娴抬手轻轻戳了戳围着她的剑气,本来显得透明的手立刻剑气被割裂了。
容娴甩了甩手,垂头看着自己重新恢复过来的手,脸色刷一下沉了下来。
不等她开口,对面的云九认真道:“这股剑气似曾相识,与剑帝同出一源。”
顿了顿,他补充道:“不是傅羽凰,就是容煦帝。”
容娴:呵呵,你修为高你厉害。
她似笑非笑,慢吞吞道:“云宗主倒是有能耐,怎么没隔着中千界的界壁感知到大千界呢。”
然而并没有人回她。
容娴沉默了片刻,这才想起这会儿没有人能听到她说话。
她心中轻叹了口气,神色稍显遗憾,刚才那句话白说了。
这叫什么,哦——该配合你演出的我视而不见。
她眸中紫芒一闪,无形的力量铺洒开。
在这一瞬间,玄虚子和云九瞳孔猛的一缩。
这股突如其来的力量像极了天道的威压,让人像是被来自最顶端的猎食者顶上,毛骨悚然,心生寒意。
“说实话,我并不想出声的。”容娴慢条斯理的说道。
然而被吓了一跳的玄虚子和云九并不这么觉得,他们面无表情的盯着突然出现的人,面色很不好看。
“煦帝。”云九语气掷地有声。
他眼底泛着剑气漩涡,每一股剑气都是一柄长剑,多如牛毛。
仔细去看就仿佛看到了天空那璀璨的群星。
“煦帝看上去并不怎么好。”云九淡淡说道。
容娴漫不经心的拂了拂袖子,清了清嗓子,说:“还好,起码如今闲下来有空可以和云宗主唠唠嗑。”
玄虚子周身的空间扭曲成一个哥浑圆的太极图,一个又一个的相互叠加,远远望去让人头晕眼花,又有种被神秘力量所吸引想去靠近的不由自主。
玄虚子漆黑神秘的眸子看向容娴,身后的太极图顿时分出一个来到了容娴面前。
这太极图迅速的旋转起来,周围的云彩凝聚起来点缀在上面,像是龟甲一样。
这龟甲轻轻颤动后,分为黑白两种字符悬浮在玄虚子面前。
容娴并没有阻止,她目光好奇的看着那串字符。
慢慢的,慢慢的,脸色彻底阴沉了下来。
——她没看懂。
容娴不太愿意承认,这世上还有她看不懂的字。
当然这文字容娴肯定看不懂,因为这是玄虚子自创的符文,被他称为命文。
命纹之所以被称之为命纹,是因为它的每一条纹路都显示着一个人从出生到结束的命数。
然而玄虚子看着属于容娴独有的命运,微微阖眼掩去了眼底的惊涛骇浪。
他嘴角动了动,咽下了喉咙的腥甜。
“怎么样?算到了什么?”容娴兴致勃勃的问。
玄虚子木着脸,算到了什么?
这厮也不知道走了什么狗屎运,居然被天道力量庇护。
幸好他没有坏心,也只是想卜算一些皮毛,被天道警告了一下,也无伤大雅。
可像他这种坚定不移跟着天道走的修士,突然发现天道第一次表态居然是为了别人,那种滋味儿就甭提了。
玄虚子只想仰天长叹一声:这个眼睛。
不是……
即便以他这种古井不波的心情也微微泛起了波澜。
好在玄虚子的心境还撑得住。
他缓了口气,心平气和道:“天机不可泄露。”
这话一出,云九都微微侧目。
与玄虚子这神棍相识上万岁月,第一次听到他说这种神神叨叨的话。
容娴上下打量了他一眼,没忍住拆穿道:“看来您什么都没有算到。”
玄虚子:“……”嘴巴这么欠的人是不长命的。
大概是猜出他在想什么,容娴施施然道:“正所谓#祸害遗千年#,看来我还有得磨了。”
玄虚子深深看了他一眼,阖眼假装入定了。
这一眼的意义很多,端看你怎么理解了。
云九是觉得玄虚子那明显就是#眼不见为净#的意思。
容娴却是觉得——那货不实诚啊,吵架吵输了就冷暴力。
这是什么,以不变应万变吗?
真不愧是修道的。
容娴心中夸赞了下玄虚子,完全不在在意人家是否想要接受他的赞扬。
“对了,我来是有事的。”容娴好悬才想起自己大老远跑来的目的。
云九直接道:“说罢。”
容娴微微蹙眉,眉眼间带着淡淡的清愁,让人新生怜惜。
“帮我看住那位……别让她用我的身体胡来。”
容娴的话没有说完,但云九却理解了她的意思。
云九稍显意外:“本宗还以为你会让我帮你夺回身体。”
以他的眼力,一眼便看出容娴的状态,能说出这话也无可厚非。
容娴一听这话,神色比他还诧异:“夺回身体作甚?别人不要任何报酬帮我办事已经很厚道了,身体就借给她耍耍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