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摧红将燕归云放下,沉吟片刻对周遭之物上下试探,不知启动哪个按钮。
何欢巨床马上像波浪起伏一般摇曳摇动。
屋里本来肃静,众人鼻息之声显得极外粗重,此种情景之下,三男一女共处一个欢好所在。
更显尴尬,众人压抑的喘息与何欢巨床的波浪起伏之声相互呼应,形成一种独特奇怪氛围,撩得大家心慌意乱!
玉摧红不顾封铃舞这个小丫头在一旁,坦然对着几个前凹后翘的木雕女体美女上下端详。
铁无双干咳一声暗示。
这八个雕像雕刻的栩栩如生,玉摧红接到暗示,双手伸向那果体女子雕像的胸突起部,双手左右扭动。
其中嘎嘎有声,西侧的墙壁左右一分,墙后竟然现出一个暗室。
四人相互搀扶着挤进暗室,分开的墙壁嘎嘎自行合拢。
四人共处暗室,铁无双这等巨汉挤身在这方寸之地中,更觉束手束脚,气闷异常,铁大爷闷声将身一起。
“铁无双,你要做甚么?”玉摧红道。
“宁可此际回大屋,与郭镇藩博命,铁大爷也不想憋死在这种乌龟壳壳里!”铁无双愤然道。
“论武功造诣,燕归云与郭镇藩相比如何?”玉摧红问道。
“当代少年侠客中,燕归云的剑术最是惊才绝艳,可称独步中原,二人造诣先不比,动起兵刃时,无病无痛的燕大少最少略胜对方半筹。”铁无双道。
“我与郭镇藩相比呢?”玉摧红又道。
“自然是师傅你厉害。”铁无双响亮回答道。
“那正好,我们现在冲出去,甚么狗屁风雷堂,打它个落花流水。”封铃舞闻声大受鼓舞,抢道。
“玉石虽焚难免晶莹之骨,瓦片固全毕竟糟泥之身,今日情形紧急,还请铁大爷委屈一二。”玉摧红低声道。
今日燕归云精力交瘁,玉摧红为他疗伤引致自身内力大耗,众人此时与郭镇藩正面交锋,无半分胜算。
大家不战而逃虽然不够体面,也是一时便宜之计。
铁无双心焦发发牢骚,他怎不知其中利害,只能板着脸对着封铃舞冷啍一声,道,“大家落到出逃境地,先要多谢过妳的那一页秘籍了。”
封铃舞吐着舌头嘿嘿一笑。
玉摧红审视四周,案几的边角处放着一只沉香木盒,打开木盒,里面是些丹砂,藤黄,花青,赭石之类的颜料,旁边摆放着笔墨纸砚。
案几另有信笺一扎,上面字迹工整,以小篆书写着:岳增云,青女云,岳增云,青女又云……等等,自是将岳增与这位名叫青女的佳人在合欢房内私会时的交谈内容,逐行逐句记录在册!
下面标示的日期是:本年腊月初七,笔者又将事发当日的时辰,天气等一一标示详尽。
玉摧红细细察看,每一张信笺的右下角有一个小小飞鱼符记!此标识非同小可。
“不知,这钱掌柜子与封姑娘攀上的哪门贵亲?”玉摧红淡淡问道。
“他,配吗?”封铃舞不以为意道。
玉摧红正侧眼端详封铃舞,闻声目中精光一闪,顺手将信笺小心整理,放回木盒之中。
暗室边角,画轴杂放,铁无双拾取来一看,立刻哈哈大笑。
封铃舞凑过去一瞥,骂了一声,“龌龊!”
那画轴之上画的是男女交合场景,用笔寥寥细致传神近于素描,绝非唐寅手笔。
画中女主眉目清丽,身材曼妙,倒也无奇,只是那画中的男主双鬓斑白,赘肉从生,竟然是那大盐商岳增在合欢床上的丑态。
众人正瞧得有趣,玉摧红面色凝重的对大家嘘了一声,铁无双戛然止声。
此时,众人才发觉,暗室之内竟无灯烛,靠合欢房一面,百十个细孔透光而入。
封铃舞学着玉摧红和铁无双二人的模样,面墙而立。
这百十个孔洞虽然细小,目光视线透过这些细孔,竟然可以将合欢房内的周遭看得一清二楚。
合欢房进口处的小门一开,先涌入两个身着玄色劲装之人,襟前俱绣着拳头大小的金色双闪电符记。
二人的目光四处查看一番,两厢站立,道,“六爷请!”
谁知,这时跨入门的却是查良,查良脚己迈入房门,才听清二位风雷堂头领口中请的是六爷,赶忙赔笑着对左右二人各施一礼。
鱼婵姬右手牵着罗裙,左手搭在那位六爷的右臂之上袅娜而入。
郭镇藩乃是血旗门主郭不让的六弟,江湖人惧其凶狠,当面尊称一声六爷。
这位六爷,身高九尺,宽肩厚背,长方马脸,倒刷子眉,鹰隼般的一对暗黄色瞳孔之中寒光凛凛,让人不敢直视。
封铃舞远望之下,心中暗笑道,“原来,只觉得铁无双的面相最为凶狠,跟姓郭的这张马脸一比,顿时觉得这铁大爷貌比潘安。”
郭镇藩入门之后,目光环视一周,合欢房内众人禁若寒蝉。
玉摧红三人在墙后的暗室正屏息窥视,偏偏郭镇藩哪里不去迎面而来。
铁无双一定神,视线正撞上郭镇藩那对淡黄色的双眸,饶是他自恃艺高人胆大,也不禁心底一寒!
六爷郭镇藩今日带着风雷堂徒众们遁迹杀至,刚一进入合欢房这等香艳所在,心底先是一楞。
既然有鱼婵姬这样绝色女子身边陪伴,郭振藩更不愿露怯,施施然迈开八字步,挽着佳人向前,凑近墙边才看清四壁挂的俱是春……宫图。
郭镇藩重武轻文,底蕴略嫌不足,对着这些美物,一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