嗡嗡嗡……电话铃响了,空的手在桌面摸索着,刚拿起话筒就听见了月老的公鸭嗓子。
“你那个广告有信了,人家姑娘来电话了,叫你下午3点去鲜花公园见她。”
“她电话呢?”空简直是喜出望外。
“没留。”
“那怎么见啊!”
“你们不是认识吗?”
“呃……”
“她只说在里面的餐厅见。”
“她穿什么衣服?”
“没说。”
空看了一眼床头的手表,还有半个小时。他匆匆洗漱完毕,换了一身正装。
空来到鲜花公园,此时正直下班吃饭时间,鲜花公园里没什么人,花草正盛,一副夕阳西下的盛夏景观。
空走进了雪白的海洋馆,在蓝色的玻璃池旁,各种海洋动物翩翩而过,但他的心海早已被即将见到的小雨拨弄得汹涌澎湃,完全静不下来欣赏。
他来到了这家餐厅,这是一个座位像列车的卡座餐厅,整齐地排列着白色的桌椅。他找了个空位坐下,这里可以看见门口。他拿起菜谱,坐在他左边的是一个打扮艳丽的中年妇女,那女人见他点菜时在犹豫,便跟他搭讪道:“点那种转盘上的可以随便吃,还可以点秋刀鱼和拉面。”空点了点头表示感谢。
餐馆里多是一家一家的,大约是公共假日的缘故。一个干瘦的女白领在不远处吃饭,穿戴整齐,大概是很难得和家人出来一次,最后肯定是她付饭钱;她丈夫又矮又胖,整个身子缩在椅子上,一看就是“耙耳朵”;一个十岁左右的小孩戴着耳机在一边椅子上玩手机游戏,看得出这是他们的独子,每当游戏通过一关,他就曲肘”耶“一声。
夕阳的最后一抹余辉留在了大厅的地板上,空想象着小雨一步步缓缓走向他的情景,他感到周围的一切都柔和起来,一股花香袭来。
弹簧门开关着,食客们进进出出。门又开了,一个戴眼镜的胖姑娘侧身挤了进来,一身花裙子,手里拿著一本书,她一进门,眼睛就直直勾勾地盯着自己。不会吧,一定是弄错了!他暗忖道。
这时,中年妇女已走,那胖姑娘果断挤进了那个座位,她一坐下便不停地抚弄长发。空有些迟疑了,要不要跟她打个招呼?空觉得餐厅里个个人都在盯着自己看。
另一张餐桌旁,一个男孩在唠叨,活像个老太太,他在殷勤地浇灌一盆枯萎的花,其实女孩的眼珠早已离开,悄悄粘到了空的脸上,忽又无声滚落。
空尽量轻松地把头转向窗外,金黄色的光斑缀满明净的林荫道。
那位胖姑娘坐了一会便离开了,什么吃的也没点,显然不是她。小雨会不会让别人来见他,漂亮的姑娘可能都比较矜持,这样一想,空觉得自尊心受到了伤害,一片阴影掠过心头,他突然觉得自己像个傻波一。就这样,时间缓慢地过去了一个多小时,空等得实在不耐烦了,便离开餐厅来到大厅。
他刚在一个台阶上坐下,一穿橙色制服的清洁工突然出现在了他面前。
“这里是不能坐人的。”清洁工冷冷道。
空只好起身走开,他来到海豚表演会场,这里有地方坐,还可以混迹于人群中。
一个身材高挑的小姑娘挽着她母亲的手出现在大厅的门口,空没看清她们的脸,但看得出母女俩的身材都很匀称,女孩一身白色超短裙,斜挎着一个白色小包,右手拿着三只透明的氢气球,踮着脚尖,像是快要飞起来的样子。
身后突然传来一片喧哗声,空起身望去,只见那边一些小孩在用鱼竿喂海豹,一只海豹跳起来一口咬掉系在线头上的鱼肉,引来观众一阵惊呼。当他再回过身时,发现小女孩和她母亲已经不知去向,那个位置被刚才餐厅里得那个胖姑娘占据,她正远远地望着自己。
“你是容空空吗?”一串温婉如水的声音传来。
一回头,空发现那少女已经站在了他身后,甜甜的微笑挂在她脸上,顷刻间花香四溢。
“是你!?”空也情不自禁地笑了,他认出了她的眼睛,一对瞳孔迷离而深邃。他注意到那少女戴了一顶奇怪的针织圆帽,像是白色渔网的一部分,紧贴着黑发,形状有些像贝雷帽。
“不如我们出去走走吧,”突如其来的偶遇让空有些慌乱,他的声音已经没了底气。
她点了点头,脸上始终保持着平静的微笑,如同一阵阵凉爽的海风拂过空的心头。
公园里四处都是被昨夜的雨洗刷得油亮亮的绿叶,一些鹅黄色的嫩芽看起来像奶油一样,空气中充满了草木的气息。西边高楼的空隙间有一抹醉人的夕阳红。二人沿着湖边慢慢往前走。在被夕阳照得发红的墙上,开满了白花的夹竹桃。蝉声掀起白色的窗帘,几声清脆的车铃响。
“没想到你年纪这么小!”他终于找到了一个话题。
“哈哈。”她笑出声来。
“你多大了?”
“你猜啊。”
“18?”
微笑。
“16?”
还是微笑。
“14?”
“哈哈!”
“还不知道你叫什么名字呢?”
“叫我小雨就行了。”
“那天要不是你,我的衣服就全毁了。”
她继续微笑不语,她一笑起来双眼就会眯成新月的形状。
“你邻居说你在孤星酒吧上班。”
“没有啦,偶尔跟同学去玩。”
突然一阵手机铃声响起。
“时间到了,妈妈叫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