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娘的都是让着儿子的。
哪怕心里不愿意,儿子磨得久了,终究还是会让步的。
可贺氏从未对杨昔豫退让过……
是杨昔豫磨得不够,还是贺氏就是那么硬心肠?
要阮馨说,贺氏这人眼皮子浅,又无理都要闹三分,但她的心肠是不硬的,尤其是在对着两个儿子的时候。
杨昔豫真的苦求起贺氏来,最后退让的肯定是贺氏。
阮馨是不想主动招惹贺氏的,但如今不止是婆婆,汪嬷嬷仗着那点儿情分,都敢对她鼻子不是鼻子,眼睛不是眼睛的,这就叫阮馨忍不住了。
画梅今日这番话也是给她指了条路。
往后,贺氏和汪嬷嬷在拿她撒气,她就甩袖子走,后头所有的麻烦都扔给杨昔豫。
让杨昔豫夹在中间为难,她倒要看看,是她先顶不住,还是贺氏先顶不住!
阮馨拿定了主意,脸上添了几分笑容,柔声与画梅道:“姑娘说得在理,我都替姑母难过呢,像姑母这么好的女儿,没得半句好话,反而还……姑娘劝着姑母些。”
画梅赶忙称是:“奴婢会宽慰太太的。不过,奴婢今日替太太过来,还是叫老太太生气了,只怕下次,奴婢也不好再来了。豫二奶奶有什么事儿,只管去侍郎府说,我们太太最疼的就是豫二爷了。”
两人又说了几句,画梅起身告辞。
阮馨让人送她,转头又叫陪嫁来的小丫鬟去打听打听,画梅在老太太那儿是不是挨训了。
这事儿一点不难打听,老太太没有给画梅好脸色,汪嬷嬷更是厉声训斥了画梅一番,声音极大,连在院子外头的仆妇都听见了。
阮馨拧眉点了点头。
画梅回了侍郎府,除了瞒下与阮馨的对话外,其他事情都是一五一十说了的。
杨氏听得气闷,歪在引枕上,闭着眼睛不说话。
徐令婕听罢,转头与杨氏道:“亏得母亲您没有去,否则那些话指不定更难听呢!您一心一意为杨家,到头来里外不是人。”
杨氏听得直皱眉,冷声道:“怎么就里外不是人了?杨家那儿是疏远我,可徐家……”
“我就不高兴了呀!”徐令婕当即把话堵了回来,“父亲虽没有说过,但您一味向着杨家,弄得自己灰头土脸的,您看看父亲回京之后会说什么。再说了,要不是为了表兄,云锦会跟您生分吗?”
一句句的,堵了个严严实实,杨氏哑口无言。
徐砚是靠岳家起步的,因而对杨家十分感激敬重,可若他晓得两家如今的嫌隙,肯定会生心结。
顾云锦那儿就更不用说了,杨氏明白得很,要不是她为了杨昔豫接连出的那些昏招,云锦与她亲着呢。
杨氏长长叹了一口气,道:“前回就应了不心软的,现在也是一样,我们只管好好等你父亲回京,你哥哥的年纪也不小了,我有那些工夫不如给他相看。”
听杨氏如此说,徐令婕也就闭嘴了。
这几日过生辰的不止是杨家老太太,还有寿安郡主。
寿安不是大生辰,去年皇太后过生时就一切从简,作为皇亲,寿安的生日更是简单为上。
安阳长公主做主,让寿安请个族中姐妹,再请几个要好的姑娘,在府里闹一闹就好了。
寿安写帖子时委屈了好久,挨着长公主道:“不能请顾姐姐了。”
两家有了婚约,除非是姻亲关系的亲上加亲,否则,顾云锦就不方便再随意到宁国公府来了。
长公主揉着寿安大笑,道:“你且忍一时,等她嫁过来了,你日日与她一道耍玩也是可以的。”
寿安鼓着腮帮子嘀咕了一句。
长公主没有听清楚,挑眉道:“说什么呢?”
寿安没有答,倒是廖嬷嬷应话了:“郡主说,等顾姑娘嫁过来了,她在府里也没有多少日子好留了。”
话音一落,寿安一张小脸通红通红的:“我可没说过,嬷嬷胡乱笑话我!”
屋子里全是笑声,长公主也笑个不停:“对,廖嬷嬷胡说的,不听她的。我可舍不得寿安,我身边就这么一个姑娘,定要让寿安多陪我几年。”
生辰那日,长平县主与程家三姐妹来了,族里过来的是蒋慕蕊。
蒋慕蕊极少来国公府,很是拘束,就坐在一旁听长平县主说话。
因着几人相熟,又都是从小不缺好玩意儿的,长平县主她们准备的礼物多是一番心意。
三姐妹收罗了几本市面上不常见的话本,长平县主则给了一荷包蜜饯,平远侯府的老夫人叶氏娘家那儿有做关外生意的,时不时会寻些稀罕糖果蜜饯给老夫人尝尝,最后大半都进了长平的口袋。
听风过来,把蒋慕渊备下的礼给了寿安。
寿安打开来一看,是一对精致的红珊瑚耳坠子,她不由惊喜万分:“哥哥给的?”
长平县主也凑过来看:“我想起来了,我听说年前西番进贡了一块红珊瑚,叫你哥哥要了去,那红珊瑚不小的,就做了一对耳坠子?”
听风道:“做了一对耳坠子,还有一只镯子。”
“镯子呢?”长平县主顺口问道,见听风笑嘻嘻的不回答,她就明白答案了,“给顾姐姐了?”
听风笑着道:“给顾姑娘做及笄礼了。”
长平县主啧啧取笑了几声,寿安却是满心欢喜,一块红珊瑚做出来的两样东西,以后顾云锦戴镯子,她戴耳坠子,旁人一看,就晓得她们感情顶顶好呢。
她都迫不及待想与顾云锦一道出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