偏偏路土他大伯打到的那只小的,就是这种毛色!
当时一枪打死了那只小狐狸,大伯也不知是因为冷,还是害怕的过了头,路土就看到大伯高大的身躯,站在雪地里不停地打摆子。
路土看不懂,他不懂大伯好端端的,打什么摆子,但他也隐约猜到了什么,他看着大伯抖着手,把那只小狐狸埋进了雪里,边埋,嘴里还在念叨着。
等到家时,天色已经暗了下来,东北的冬天,天黑的很早,路土还想着回去和隔壁家的几个野孩子去滑爬犁,却被大伯提着衣领子,直接关进了屋里。
大伯锁好了自家的院子门,提着枪,一脸紧张地也进了屋,把大铁门关严实了,就伸手去用火钳子拨炉里的炭火,边抖着身子边拨拉,越拨,炉里的火越旺,可大伯的身子,抖得也更厉害了。
大伯是个标准的东北猎户,年轻时,老婆跟人跑了,他就一直守着光棍,路土的童年,就是在大伯的照顾下度过的。
见大伯还在发抖,路土就忍不住问:“大伯,你抖啥呢?”
大伯也不理他,给炉里加了些柴火,他就去拜土地爷,木头架子,立在屋正中墙上,上面坐着土地爷。
大伯边拜边念叨:“土地爷呀,保佑俺们,求你保佑俺们……让狐大仙进不了俺们的屋……”
路土站在一旁,听了,一下就明白过来了,接着,他也开始害怕,他也学着大伯的样子,浑身发抖。
他想起了隔壁村子,不久前才发生的一件事,十几口人的大户,一夜之间,莫名消失,只留下一地的狐狸毛和骚气,这是个真事,人没了,只留下那只看院子的大黑狗,躺在院正中,骨头,和肉都被吸干了,剩下副黑色的狗皮,连着干枯的脑袋,沾着血贴在院子地上。
那户人家就是因为得罪了狐大仙,才会一夜间消失的,有人说,那些失踪的人,已经被狐大仙勾进林子里去了,再也出不来了。
现在,路土的大伯,也粘上这东西了,那把老猎枪里打出的子弹,穿过那只小狐狸身子后,它躺在血里,还睁着眼,一眼怨毒地注视着叔伯俩。
它太小了,应该不是狐大仙,至少路土是这么想的,他希望这件事就这么能过去,他这么想,他大伯也这么想,拜了土地爷后,大伯开始做饭,他把打的几只野麻雀,收拾干净了,和半只野鸡一起炖,放了野蘑菇,炖得满屋子香气。
叔伯两饱餐了一顿,就去炕上躺着了。
屋外黑乎乎的,下着雪,黑色的雪,风刮着窗户吱吱啦啦地响,路土躺在温暖的炕上,迷迷糊糊间,做了个梦,梦里,那只毛茸茸的狐狸,瞪着红色的三角眼,直盯盯地瞅着他,接着,越来越多的毛,密密麻麻的毛,更多的狐狸,从黑暗中包围了过来,瞪着一双双血红色的眼睛,怨毒地盯着路土。
他想跑,可他偏偏跑不动,那些东西竖着黄色的尾巴,包围了他,他落入了那些红彤彤的,密密麻麻的三角眼组成的海洋里,他不敢猜测,它们会怎么报复他。
它们不是人,可它们却比人恶毒的太多,实际上,人类骨子里最阴毒的天性,就是从这些原始动物那遗留来的。
他闻到一股子狐骚味,一下就惊醒了,睁开眼一看,裤裆下湿漉漉的,他尿炕了。
窗外静悄悄的,天刚开始有亮的迹象,大伯躺在离路土不远的地方,还在扯着呼睡得正香。
突然,一股子难闻的骚气传进路土的鼻子中,哪来的骚气?满屋子里的骚气,那味道谁闻了,一辈子都忘不了。
这骚气太刺鼻了,那可不是路土尿炕的味道,绝对不是!他摸索着,从炕上爬了下来,就看到了门口的地上,铺着张黑黄色的布。
那黄布的样式,太过古老了,就像一件藏在地下数万年的文物,散发着腐烂的骚气,他大伯家里,不可能有这种东西,那它是哪来的?路土有些好奇,就把那黄布拿起来,掀开了看。
黄布正面,歪歪斜斜地,写着一排黑褐色的字。
路土虽然才9岁,却已经能识一些字了,只是那布上的字他怎么看,怎么陌生,看来看去,他也只勉强看懂了几个。
渐渐地,他有些觉得,这些字,不是人写出来的。
“拉,尺,自”这是路土认出的字,他太好奇了,就去叫大伯来看。
大伯被路土叫醒,先揉着眼打哈欠,刚打了一半,就闻到了屋子里的狐骚气,他身子一下就像电打的一样,猛地跳下炕来,一把扯过路土小手里的黄布,对着窗户看。
黄布上写了两排字,第一排,只有四个字,写的是:
“饿禁瓦拉……”
第二排长了些:
“饿拉尺逆贺自……”
黄布上的字,被大伯吃力地读了出来,读完后,大伯一脸的不解,他盯着布上黑褐色的字,又把它们凑到鼻子前闻了闻。
血腥味,浓浓的血腥味,你流鼻血时,闻到的味道,你忘不了。
这字写的太过歪斜,很难辨认,就像一个瞎了眼的小人,躲在漆黑黑的角落里,带着一脸难以揣测的恶意写出来的,这是什么,咒语?谁写的咒语?大伯揉了揉眼,又对着黄布,小声读了一遍。
这一遍,连路土都隐约听出了点什么。
“我今晚来!”
“我来吃你的孩子!”
路土把它们翻译了出来,说给大伯听,他自己说出来后,头皮一炸,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