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又梅若有所思地点点头。如果这两人确实是周妍主仆,不知道是周家让她诈死而偷偷把放她出来,还是周妍自己逃出生天。若周妍是周家放出来的,出家也应该在周令的管辖范围内才对,而此地却是湖汉省的地界。那么最大的可能还是周妍自己跑出来的。
江又梅觉得现在的周妍绝对有问题,肯定不是自己最初见过的那个单纯老实的周妍。她能带着丫环跑了这么远路的,还真是有本事。
她们来这里修行,不知她是真的看破红尘遁入空门,还是暂时栖身庵堂以期图谋什么。不管如何,以后还是要注意些才行。
不过,这两个法号取得还是有些意思。
马车大概又跑了一个多时辰,便来到了汉平县城。此时已近黄昏,许多进城摆摊的农人也收拾好物什准备出城了。
林进停车问一个男人县衙在哪,那个男人说,“你们的马车就沿着这条最宽的青石路走,再走个两刻多钟就到了。”又热心地说,“现在县太爷和差爷们都快下衙了,你们有事最好先住客栈,等明天一早再去衙里。早上的时间多些,而且差爷们精神头都足,好办事。”
林进道完谢就赶着马车沿着青石路往前走,两刻钟后便来到汉平县衙。他们掀开车帘看了一眼威风宏大的的县衙大门,又驱车绕着院墙往后走去。
后院墙有扇大门,看门的不认识他们,便赶紧去通报。
孙莹莹听说后急急忙忙出来把他们接了进去。这个后宅是一个三进的院落,里面楼台亭阁、绿树红花,甚是漂亮精致。
也难怪,前世都有“北故宫南县衙”的说法。
江又梅觉得平时很是利落的孙莹莹走路有些小心奕奕,丫环娟儿也时时小心地搀扶着她。便凑到她耳边悄声问,“大嫂,是不是我大哥要当爹了?”
孙莹莹的脸一红,点头说道,“昨儿大夫才来摸过脉,说上身的日子短,让注意些。”
江又梅着实高兴,二十六岁的江又山终于要当爹了。赶紧搀扶着孙莹莹的胳膊说道,“真好,我爹娘知道了不定得多高兴。不过你也得小心些才是,遇事要不急不慌,不能有大动作,……”很有经验地开始念了一大篇准妈妈经。
经还没念完便已经来到正房,得到消息的江又山也从前面的衙门赶了回来。
小包子看见穿着红色官服的江又山笑道,“舅舅穿上官服还是很威风的嘛。”一句话把大家都逗乐了。
饭后,江又梅让已经倦怠了的孙莹莹回房休息,便把周妍或许在娘娘庵带发修行的事情跟江又山说了。
江又山沉吟了一下说,“我觉得周家不会让他家的大小姐在他们无法保护的偏远地方出家。如果那两人真是周妍主仆的话,应该是逃出来的。或许她不愿意嫁给郑国舅,也或许周家不愿意让她嫁给宿敌,想弄死她,再或许还有其它的事情,促使她不得不逃命。既然她在这里出家跟周家没有关系,不管她是真出家还是假出家,那样的两个妇人也掀不起啥风浪。妹妹不必放在心上,我让人注意一些就是了。”
江又梅想想也对,便就撂开了心思。
今天江又梅和小包子被安排住在两隔壁。江又梅都上床了,听见敲门声,起身开门一看是小包子,他拿着个枕头脸蛋红红地从江又梅身侧挤进去,把枕头往床里边一放,猴急地脱了衣裳钻进被窝。
江又梅笑起来,想着反正也只住两天的时间,让他来睡两晚就是了。江又梅息灯上床,刚躺下,小包子就侧身抱住了她。
闷闷地说了句,“娘身上真香。”
第二日,江又山要上衙,孙莹莹又怀孕,就由管家江寿陪着江又梅几人一起去牙行。江又梅把春桃留下,等着大福母子来县衙上契,而且让她把王大嫂也留下,自己有事要交待。又让她去街上逛逛,买些汉平县的特产。
巳时初,几人刚出大门,却看到大福母子一脸菜色地蹲在墙根处。原来他们为了节约那五十文牛车钱,从昨晚走路走到今早才走到了这里。
江又梅赶紧让门房把他们带进去找春桃。又适时地给小子包上了一堂现场课,“看到没?光节流有什么用?两人摸黑走了一宿的路,只为节约五十文钱。如果他们能动点脑筋去开源,挣的可不止那么一点点。”
小包子也深有同感地点点头,“我卖肉干都赚了一千多文钱咧。”
几人来到牙行,牙人李老二对县太爷的亲戚极其热情周到,并表示如果买卖做成了他也不收中介费。
江又梅摆手道,“那不成,咋能让你白费力气?该多少我就给多少。”
江管家也跟李老二说道,“江大人不让把姑太太是他亲戚的事情说出去,特别是不能告诉卖主,大人的亲戚不做与民争利的事情。”
李老二又激动地大夸特夸了一顿青天大老爷在汉平县里的丰功伟绩。之后介绍道,那片田在县城的北面,大风镇附近。大片良田分成三块,离得并不远,附近两个村的人家几乎都靠租种这些地过活。
这片田的主人是个大地主,姓林,因为儿子前年就考上了举人,去年春没有考上进士,就绝了再考的想法。想候个官当,但等到现在都没能候着,所以想套些现银出来走关系,将来能谋个一官半职。
他们坐了一个多时辰的马车,来到一个庄子前。几人下了车,林地主正在门外候着他们。
林地主四十来岁的年纪,微胖,一副笑面虎的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