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船江东兵的举动,让黄盖吃了一惊。
他并没有往陆逊打算投效朝廷的方面去想,站在进水的小舸上,抬头望着楼船上的陆逊,黄盖是一脸的愕然。
“黄老将军!”楼船上,陆逊朝黄盖抱拳拱了拱说道:“我等水军,兵力优于朝廷大军,然而却屡战屡败,可见吴侯未有顺应天意。如今败像已现,老将军何不与某一同投效朝廷?”
陆逊喊话的同时,楼船声升起了一面雪白的旗帜。
白色的旗帜,意味着江东水军向汉军投降。
抵抗着的江东水军,很快看到了陆逊战船上升起的旗帜,纷纷止住了反抗。
江东军没再反击,大汉水军很快也都停下了进攻。
一些汉军将战船靠近到江东军的战船旁,跃上敌人战船,将船上的江东军兵刃缴下,持续了数日的水战,就这样渐渐落下了帷幕。
仰脸望着陆逊,黄盖脸色是青一阵红一阵。
他紧咬着牙关,恨恨的对陆逊说道:“陆逊,吴侯待你不薄,我等理应为吴侯分忧,你却阵前倒戈,究竟是何道理?”
黄盖的质问,让陆逊多少有些愧疚。
年纪轻轻就做上江东大都督,全仰赖孙权对他破格提拔。
如今大势已去,即便他不向汉军投降,领着江东水军奋起厮杀,建邺也早晚被汉军攻破。
早晚要败,与其等到建邺被朝廷攻破,与孙权一同做阶下囚,倒不如早些投效朝廷,虽说不一定会封官进爵,至少还能留条性命。
扶着船舷,望着小舸上的黄盖,陆逊心底还是有些愧疚。
幽幽的叹息了一声,他对黄盖说道:“老将军,我等乃是汉臣,即便吴侯,也是大汉臣子。如今陛下讨伐吴侯,我等与朝廷抗衡到底,即便侥幸获胜,也不过是乱臣贼子……”
“住口!”陆逊打算说服黄盖,黄盖却是向他厉喝了一声,冷着脸,因为激动,脸上肌肉都在颤抖着说道:“食人之禄,却做釜底抽薪之事。倘若日后见了吴侯,你该当如何面对?”
“老将军不必如此!”被黄盖骂的是脸颊通红,陆逊却还是劝说道:“我等投效朝廷,日后陛下攻破建邺,或可为吴侯说上几句话儿……”
“大都督莫非是傻的?”以往黄盖称呼陆逊为大都督时,语气中都带着恭谨,这一次却满是讥诮,冷声说道:“与朝廷厮杀多日,如今我军被围,眼见大势已去,才向朝廷投降,莫非你以为陛下会重用不成?”
被黄盖质问的愣了一下,陆逊心内也在嘀咕着。
倘若早些投效朝廷,刘辩或许真会因他为朝廷大军南下减轻了阻力,而加以重用。
如今败像已现,他再向朝廷投诚,顶多只能算是投降,被重用,那是根本连想都不用想的。
脑海真在翻腾着,陆逊感觉到船身剧烈晃动了一下,两艘汉军楼船,几乎同时靠到了他这艘船的船身上。
船身相接,汉军楼船上跳下了一些人。
当先的两个人,陆逊这几日是再熟悉不过。
其中一个白袍银甲的汉军将领,正是留在周瑜军营多日的赵云,而另外一个手持方天画戟,魁梧的就如同一座小山的,则是猛将吕布。
这两个人上了楼船,陆逊晓得,即便他想反悔也是晚了。
整船的江东军,也不可能是他们俩人的对手,更不用说跟在他们身后的,还有一群汉军兵士。
“大都督深明大义,我等钦佩!”到了陆逊面前,赵云抱拳朝他拱了拱,对他说道:“陛下已然登岸,请大都督随某一同前往,觐见陛下!”
赵云邀他前去觐见刘辩,陆逊应了一声,对他和吕布说道:“只是黄盖老将军,如今尚不肯投效朝廷。!”
朝船下的小舸看了一眼,赵云恰好看见黄盖抽出长剑。
心中念着不好,他一把从一旁的兵士身后夺过强弩,在强弩上搭起了箭矢,瞄准了黄盖。
抽出长剑,黄盖仰脸哈哈大笑了几声,向船上的陆逊喊道:“大都督投效朝廷,末将祝日后飞黄腾达。只可惜末将乃是江东老将,昔日追随文台,如今江东便是要从末将等人手中丢去,倘若投降,死后也是无颜去见故主。末将先走一步!”
黄盖喊的这些话,不仅悲怆,而且还流露着对陆逊的鄙夷。
话音刚落,他抬起长剑,就要自刎。
长剑刚架上脖子,赵云手指轻轻一动,抠下了强弩的机簧。
弩箭如同闪电般飞向黄盖,恰好身在了剑身上。
强劲的力道,纵然是黄盖也是抵御不住,随着“当”的一声脆响,他手掌一麻,长剑脱手飞出。
“将黄盖擒住!”射飞了黄盖手中长剑,赵云抬手朝他一指,向已经到了附近的汉军小舸下达了命令。
数艘小舸朝着黄盖靠近过来,不过汉军将士们,并没有上前擒住黄盖。
那艘漏水的小舸,已经多半沉入水中,只须再等上小片刻,黄盖必定无处依托。
靠近上来的汉军小舸,将黄盖团团围在中间。
黄盖脚下的小舸,已是只余下船舷还露在水面上。
站在小舸上,他已经感觉到脚下有些发飘,江水冲击着他的小腿,让他有点站不稳。
黄盖本想在汉军靠到近前时,趁机抢夺一艘小舸,哪知逼近上来的汉军,并没有立刻向他发起进攻,而是端着强弩瞄准了他。
被一支支强弩的箭矢瞄着,黄盖还真是有些忌惮。
拔剑自杀是一个概念,被箭矢射成刺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