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镇子越来越近,刘辩等人已经能远远看到镇口标注着名称的大石碑,一名亲兵策马从后面跑了上来,到了刘辩身后,并没有翻身下马,而是骑在马背上抱拳对刘辩说道:“启禀殿下,蔡王妃晓得前方有个镇子,恳请殿下,允她随殿下一同进入小镇!”
得了亲兵的禀报,刘辩扭头朝一旁的管青露出了个强挤出的笑容,对管青说道:“昭姬倒是晓得本王心意,知道本王会进镇子,先一步恳请随同!”
微微一笑,管青并没有接话,而是将视线投向了那已经近到能看见石碑的镇子。
渐渐靠近镇子,就在刘辩打算让人先进去探查一番时,从镇子里冲出了一队人马。
冲出来的那队人,人数并不是很多,大约只有五百来人。
除了骑马走在最前面的将军穿着一身亮闪闪的鳞片甲,队伍中的其他人全都穿着洛阳军那如同火焰般艳红的战袍。
与寻常洛阳军不同的是,这队人马的头盔上插着像羽林卫一样的羽毛,不过他们头盔上的羽毛并非红色,而是在夕阳下闪烁着灿灿金光的金色。
从小镇内走出的这队人马,正是由邓展引领在大军前面开道的龙骑卫。
领着龙骑卫与大军相向而行,跑到离刘辩尚有二三十步的地方,邓展抬起一只手臂,阻止了队伍的前进,他自己则策马向刘辩奔来。
到了刘辩近前,邓展骑在马背上,刚刚抱起双拳,刘辩就微微拧起了眉头向他问道:“怎了?莫非镇子里有甚么不对?”
邓展的脸色很是难看,甚至向刘辩抱拳时,他的眉头还是紧紧拧成个“川”字,是以在他还没开口的情况下,刘辩已是看出小镇内一定发生了什么,因此不等邓展说话,便先向他问了一句。
扭头朝刘辩身旁跟着的管青和高顺看了一眼,邓展先是轻叹了一声,随后甩了甩头,语气很是愤懑的对刘辩说道:“匈奴人来过……”
&是一座无人的死镇!”听了邓展的话后,刘辩也紧紧的拧起了眉头,眸子中瞬间闪过一抹愤怒。
&镇倒是死镇!”长长的叹了一声,邓展摇了摇头,神色中透出难以掩饰的哀伤,对刘辩说道:“只是末将也不晓得,它算不算得上是无人……”
邓展话说的很是古怪,刘辩心头顿时有种更加不祥的感觉,他拧起眉头将邓展从头到脚打量了一遍,最后才铁青着脸,对邓展说道:“引本王前去看看!”
&下!”刘辩刚抖了下缰绳,正要将双腿朝马腹上夹去,他身后不远的地方,便传来了蔡琰的呼唤声。
听到蔡琰在身后唤他,刘辩回过头,朝身后望了过去。
如同在王府中一般模样,跟随刘辩出征的蔡琰,穿着一身素白的罗裙。
虽说方才让兵士前来恳求过刘辩,请刘辩入镇时将她带上,可蔡琰后来转念一想,镇子内的情形尚不明了,刘辩想来不会把她带在身边,于是便下了马车,向队伍最前面走了过来,打算亲自恳请刘辩能够将她带上。
走近刘辩,蔡琰恰好听到邓展说的一番话,她顿时明白过来,前面的镇子里,一定是发生了连邓展都无法轻易接受的惨剧。
剑客出身的邓展,长剑上早已染满了鲜血,能够让他也看不下去的,恐怕场景必定是极其凄凉!
&下可是要进入镇子?”刘辩刚扭过头,蔡琰就向他福了一福,仰脸望着他,轻声问了一句。
&骑在马背上,刘辩向蔡琰点了下头,对她说道:“昭姬可先回马车内安坐,待到本王前去探查了,再领昭姬进入镇子。”
仰脸望着刘辩,从刘辩的话中,蔡琰已是听出刘辩并不想带她一同进入镇子,也不敢太多强求,只是神色稍带着些许黯然的朝刘辩福了一福,便侧身站到了一旁。
带着邓展、管青以及随行的王氏姐妹,刘辩在五百名龙骑卫的簇拥下,策马向着小镇奔去。
刚刚靠近镇口,他就闻到了一股浓重的血腥味。
那血腥味好似已经陈了许久,其间还掺杂着一股尸体腐烂才会发出的恶臭。
抬起一只手臂,掩住了口鼻,刘辩紧蹙着眉头,并没有勒住战马,反倒是将双腿朝马腹上用力一夹,催动战马又加快了些速度。
数百匹战马跟着刘辩进了镇子,马背上的人们看到的是早一步冲进镇内的刘辩正驻马立于镇内主干道的入口正中,如同一尊塑像般动也不动的凝视着前方。
狭长的青石路上,干涸了的血迹早已凝固,一具具尸体横七竖八的倒在道路上。
路两侧的民房墙壁上,到处都被喷溅了如同泼洒上去一般浓重的血渍。已经风干了的血渍,早不是鲜红的色泽,而是呈现着近似焦炭的紫黑色。
驻马在街道尽头立了好一会,刘辩眼睛微微眯了眯,这才抖了下缰绳,催马沿着街道向前走去。
邓展、管青和王氏姐妹见他向前走去,赶忙跟上,五百名龙骑卫则远远驻马而立,警觉的观察着四周的环境。
街道上的尸体一具摞着一具,从死去平民的人数看来,这座小镇昔日一定也是极为兴盛繁荣。
倒在街道上的尸体形形色色,什么样姿势的都有。
有父母为了护住孩子,最终一家人都被杀死在一处的;也有试图反抗,倒地后手中还握着木棒的;更有甚者,街道上还有许多浑身一寸布也没穿的年轻女子尸身,想来她们在活着的时候,没有少受匈奴人凌虐!
&此践踏生命!”沿着街道走了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