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升的朝阳照射着寿春城内的街道,一个个秦军兵士将雪白的麻布挂在街道两侧的民宅门头上。
所有的街道都挂上了成条的麻布,白色的麻布在微风轻拂下微微晃动,整个寿春城都在麻布的修饰下,透着一股浓重的萧瑟。
每一个秦军将士和新投诚的淮南军,头盔上都缠绕着白色的麻布,整座城池都在披麻戴孝,为死在这里的杨奉,也为战死在淮南战场上的所有秦军将士。
身穿金灿灿的铠甲,刘辩骑着一匹高大的骏马,在他的额头上也绑缚着一条雪白的麻布。
当他要绑缚麻布时,陈宫等人曾极力劝阻,说是杨奉受不得他亲自戴孝。
可刘辩却根本不理会那些繁缛细节,还是坚持亲自为杨奉戴孝,用袁术的人头祭奠英灵。
骑着战马,领着陈宫、吕布等人,缓辔朝着城内的街市口走去,刘辩的脸上是一片肃杀,远远看见他的人,都能感觉到一股浓重的杀意。
跟在刘辩身后,陈宫等人不时都会看一眼刘辩额头上的白色麻布。
在他们看来,刘辩亲自为杨奉戴孝,身为将军,杨奉断然受不得如此高的待遇。
刘辩如此做,恰恰又能告知世人,他把所有麾下将军和幕僚都当做亲人一般,在他眼里没有尊卑贵贱,有的只是兄弟情义。
为杨奉戴孝,正可让刘辩在世间英雄面前地位再高升一层,只是这么做,稍显有些不合礼仪。
陈宫也曾劝阻过刘辩,可刘辩坚持要这么做,他也无可奈何,只能任由刘辩如此。
刘辩领着众人朝街市口行进,另一条道路上,赵云正率领虎贲卫押解关着袁术的囚车,也在往街市口行去。
路边的街道上,满满的站着寿春城内的百姓,看见袁术囚车来到,百姓们一个个都伸长了脖子,朝囚车里的袁术张望。
寿春曾经是袁术的治下,在袁术治理下的寿春,虽说并不算十分富足,城内百姓的日子倒还过得。
也正是因此,当袁术囚车从街道上行过的时候,许多百姓的眼里竟然流露出一丝悲悯。
除了城内的百姓,还有一些负责执勤的淮南军,看到袁术的囚车来到,他们也是一个个都低下了头。
离淮南军将士们不愿,站着很多秦军,看到淮南军都低下了头,秦军并没有上前阻止他们。
秦军早已得到命令,只要没人劫夺囚车,无论淮南军还是城内百姓,有任何悼念的举动,都不会加以阻止。
人,有的时候需要宣泄,只要让他们宣泄了心内的情感,砍掉了袁术的脑袋,用不多久,事情便会被人渐渐遗忘。
阻止淮南军和城内百姓对袁术的悼念,倒不如干脆放手让他们去做,只要不是十分出格,刘辩也不会去与他们较真。
除了押解袁术的队伍,另外一支队伍则从寿春的监牢缓缓开向街市口。
这支队伍人数众多,男女老幼都有,很多人被秦军押解着朝街市口行进,一路上还在悲啼。
哭哭啼啼的人们被秦军押着,缓慢的朝街市口走去,阵阵悲声给整个队伍都罩上了一层浓重的凄凉。
最先到达街市口的,恰好是被秦军押解着的这支队伍。
到了街市口,秦军兵士们按着被捆缚起来的男男女女,把他们按在地上跪着。
一个个昔日在寿春城内享尽荣华的贵胄,如今成了即将被砍下头颅的阶下之囚。
围观的百姓和淮南军兵士看了,有不少人甚至不忍心的把脸转向了一旁。
秦军兵士把这队人全都按在地上跪着,跪在地上的男人们,虽是满脸临死前的悲戚,却并没有放声嚎啕,可那些女人和孩子,则已是哭的不成人形。
&下到!”被按倒在地上跪着的女人和孩子们正放声大哭,一个秦军的喊声传进了街市上所有人的耳朵。
循着那秦军的喊声,众人朝刘辩来的方向看去,出现在他们视线中的,正是身穿金甲、骑着高头大马的刘辩。
领着陈宫等人,骑马来到街市口,刘辩翻身跳下马背,跨步走到观刑台。
刘辩的出现,顿时让那些被吓坏了的女人和孩子止住了哭声。
所有人的视线全都凝聚在刘辩的身上,围观的百姓都等待着刘辩宣布如何处置袁术等人,而跪在地上的人们,看着刘辩的时候,眸子里却满满的都是恐惧,心底也生起了一股即将临死的悲戚。
手按剑柄,环顾着跪在街市口的男男女女,刘辩向押解这些人来到街市口的秦军军官问道:“如何擒了这许多人?怎的连孩子都有?”
&禀殿下,他们都是附逆袁术的要犯!”抱拳躬身,被问的秦军军官应了一句。
&犯?”刘辩微微一笑,好似自言自语的说了句:“不过是些家眷而已!”
被秦军押到街市口,只等着砍脑袋的这些人,听了刘辩的这句话,一个个都是满脸惊愕的望着他。
&下!”刘辩的话音才落,陈宫就跨步上前,抱拳对他说道:“袁术逆贼,悖逆朝廷,阻挡殿下大军,且于当日残杀杨奉将军,罪当灭门!”
&什么门?”扭头看着陈宫,刘辩对他说道:“主犯砍了,其他人都贬为庶民!”
&勘清楚!”说了陈宫一句,刘辩对在场的秦军军官说道:“袁术及其成年子嗣悉数诛杀,其余人等贬为庶民。城内官员,调查一番,假若当年有徇私舞弊之行者,诛杀!为官清廉者,继续任用。至于家眷,悉数无罪!”
满城都披着缟素,被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