莘瑶就这样站在床边,站的久了,才发现自己竟然手足无措到不知道应该不应该碰他。
终于,鼓起些许勇气重新抚上他的手,将他的两根还算完好的没有蹭伤的手指握在手心里,小心翼翼的端着,抬眼,看着他在深度昏迷中仿佛毫无知觉的模样,心底已是疼的早已狠纠了起来。
“南希!”
她忍不住唤了他一声,不管他听不听的见,只是嘴不受控制的很想唤一唤他,生怕他坚持不过这最后的二十四小时,生怕他会离开她。
那样那样好的顾南希,怎么可以说离开就离开呢……
莘瑶探过头,小心的再次唤着他:“南希,南希……一定要坚持过来,为了我,为了我们的宝宝,为了顾家,为了g市所有盼望你早日康复的大家,你一定要醒过来……”
说着,她小心的将自己的肚子靠近,将他的手指轻轻贴在她的肚子上:“南希,你摸摸,我们的孩子在你的保护下一点伤都没有受到,可是,可是他们也不能没有爸爸……”
仿佛父子的感应一般,肚子里的两个小东西竟然在这时候仿佛踢了她的肚皮几下,季莘瑶觉得肚子一疼的时候,却是掉下了眼泪,抬眼看着顾南希,见他安静的紧闭的双眼未动,睫毛却似在隐隐的颤动,仿佛他在昏睡的意识中被她唤醒。
莘瑶一看,连忙放开他的手指,抬手擦了一下眼泪,俯下身仔细看着他的睫毛,上上下下的看着他身上插着的一些管子,再又看着他在氧气罩下苍白的毫无血色的脸,伸出手,将手轻轻放在他的脸上,指下所触的皮肤冰凉,凉的让她心里发空。
“南希,前天晚上你还指着杂志上的亲子装说要多买几件,等宝宝出生后,你就常常抽空陪着我和孩子穿着这些亲子装出门散心,南希,你不能说话不算话,你不能抛下我们,听到没有?”
莘瑶再度轻轻握上他没有受伤的手指,小心的,轻轻的,嘴中仿佛停不下来一样,又仿佛没有意识一般的不停的低喃,目光紧盯着他干净的指甲,吸了吸鼻子,将他的手指紧纂在手心。
这时有一位医生走进来,一看见季莘瑶,便皱起了眉头:“你是谁?这里是加护病房,没有经过医生的允许不能随便进来,也不能随便碰触病人不知道吗?顾夫人呢?”
莘瑶吸了一下鼻子,转过脸,红着眼看着那在白色口罩下仍然能看出表情严肃的医生:“我是顾南希的妻子,顾夫人是我婆婆,我让她去休息了,我想在这里陪陪他。”
那医生一听,视线才平和了下来:“怪不得,从昨晚到现在,除了顾家人之外,顾夫人就没让其他人进来过,外边那个女人等了十几个小时顾夫人都没让她进来,我还以为你是什么人,既然是市长夫人,那刚刚是我唐突了,只是……”
莘瑶看懂他的眼神,便直接开口:“我姓季,叫我季小姐就好,医生你有什么吩咐直接说,没关系。”
医生点点头:“季小姐,虽然您是顾市长的近亲,但这里毕竟是加护病房,建议您多穿一件消过毒的衣服再进来,因为按正常规矩走,这里平时进来探病的亲属只允许探望一个小时,因为顾夫人之前坚持在远处看着他陪着他,所以我们才允许她在隔间休息,您如果想要陪着顾市长,最好换了衣服,身上都消消毒,陪他一个小时后就去隔间休息,他现在不能常时间接触有机会滋生细菌的任何人事物。”
莘瑶虽不舍,但还是点点头,加护病房的规矩她没有太研究过,所以多少有些不懂,听了医生的话后就配合的去换衣服消毒,等她再回来时,见刚刚本来已经没再坐在门外的单萦正站在透明的玻璃窗前向着病房里面看。
她脚步一顿,想起刚刚医生说过的话,单萦已经在这里呆了十几个小时?
由是她走过去,将刚刚顺便下楼去买的一盒粥递了过去,单萦转过头来,没什么表情的看着她,再又看看她递来的粥,板着声音问:“你什么意思?”
“你因为担心不吃东西可以,但我怀着孕,为了南希,我也要让自己补充营养,所以刚刚顺便买了些吃的,不过既然看见你在这里,我听说你等了十几个小时,应该没有吃饭吧?那,你先吃吧,我再去买一些。”
莘瑶很平静,此刻没有因为单萦这样站在这里巴巴的看着自己的丈夫而有多少厌恶感,也许是因为经历过一样这样惊天动地的生死之险,与死神擦肩而过,还有顾南希毫不犹豫的护住自己的这一幕,让她完全的坚信自己的丈夫的心与自己是紧紧相依的,她完全不需要因为单萦的不放手而有任何不舒服,因为她知道,她的丈夫不会背叛自己,她的丈夫只是因为太好太优秀,所以过去的这个人放不下他,但是这已经对季莘瑶已经没有任何影响了。
单萦没有接,只是淡漠的看了她一眼:“你倒是心情还不错?还能吃得进去东西?南希跟你这个女人在一起之后已经受过多少次伤?你是不把他害到没命不肯罢休是吧?季莘瑶,你难道是代你那个死去的妈妈来报复顾家的?”
单萦的话让季莘瑶微微一怔,莘瑶现在一心只系着顾南希的安危,其他的一概没有心思去想,她只是犹疑的看着单萦眼中那抹不满,须臾道:“单萦,你爷爷应该跟你谈过我们之间的关系了吧?”
单萦骄傲的仰起下巴,却是没有说话,只是冷冷的看着她。
那眼神的意思仿佛是在说,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