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慕琰不说话,沿着后门进了后院,这酒吧后院的装潢很精制,因为是夜里酒吧人最多的时候,却忽然被清了场,众人骂骂咧咧的一边往外走一边孤疑的回头看他们,顾雨霏一手被拉着,另一手抬起来遮住自己的脸,脚步紊乱。
“秦慕琰!”
直到人都走光了,那老板一脸客气的给他们指着前边最隐蔽的一个包厢,以为这位先生是要找什么“方便”的地方,在秦慕琰就势将她拉过去进了那个包厢后握在她手上的手终于微微松了些力道后,顾雨霏用力甩开他的手。
包厢的门被那老板在外边关上,顾雨霏气的转身看了一眼被关上的门,又看了一眼这狭窄的看起来只有二十平米不到的包厢,皱了皱眉,转身便要走。
“顾雨霏,我究竟欠了你多少,我心里有数。我也说过你就算是死也要让我死的明白!到底发生了什么?是因为一年前我外婆找你说过什么?还是发生了其他我不知道的事?你即使是不愿意提,但至少在离婚这件事开庭之前,让我知道全部的真相!”他转身,声音淡淡,却并不打算用什么强。
毕竟他了解她,十几年的相处不可能不了解她的秉性。
她是恨,她是气,但真的要讲道理,她会比任何人都理智。
“我是在你哥那里刚刚知道我外婆当年去过g市。”他说。
顾雨霏脚步一顿,似是没想到他会不知道他外婆去过g市的事,当即愣了一下,缓缓转回身看向他。
这间包厢里有一张小小的床,却足够躺得下两个人,另一边放着一个大理石茶几,在角落里有一个小型的液晶电视,上边正放着某些流行歌曲的mv,只是房间里是静音的。
秦慕琰说完那句话,便坐到茶几后的床边,拿起茶几上的麦克风,放在嘴边,打开了麦克风吹了吹,然后说:“顾雨霏,人和人之间最容易破裂的方式就是误会,我一直不觉得我们之间有什么误会,可我想不通究竟还能有什么事会把你逼成了这样,会让你把我恨到了这种地步。”
他拿着麦克风,他的声音从音响里传出来,有些震耳,直震入心脏,他继续把玩着麦克风,似故意又似无意的对着麦克风说:“你说从季莘瑶到瑞拉,从瑞拉到宁愿,你受够了,那你有没有问过我的感受?”
“顾雨霏,我们都是自私的。我承认我自私,那你呢?”他看着她,声音自音响里传出,甚至带着回音。
顾雨霏站在原地不动,静静的看着他。
秦慕琰从来都是放荡不羁的,这种声色场合他早已见惯,但他从来没有在她面前这样吊儿郎当的拿着麦克风半玩半认真的说过什么。
可他拿着麦克风的姿势,但几乎咬牙切齿的有着同样的恨却说不出来的表情,让她的脚忽然就无法移动得开了。
是啊,他们都是自私的。
如果她不够自私,也许当初就不会有那一晚,也就不会有卿卿,他们之间更也不会发生这些事,也就没有这么多的爱恨纠葛。
而如果他不够自私,也许不会在明明放下了季莘瑶之后,却因为被“绑架”了婚姻而恨,而忽略那份始终藏在心里的珍惜和那份对她始终都有过的爱,而走到了今天这一步。
所以,在这种相对之下都足够自私的情况下来说,她究竟在恨什么呢?
恨他在卿卿性命垂危之时却在美国和宁愿滚床单?
还是恨在卿卿的死亡证明刚做出来时,秦家外婆找到了她,让她姓顾的离她外孙子远一点?让她滚远一点不要再出现在秦家?
“顾雨霏,我们把话说清楚,说清楚之后如果你仍然打算离婚,然后嫁给林启凡,那我秦慕琰就算是打碎了牙往吐子里吞也绝不会有一丝怨言,也绝不阻拦。”他依旧拿着麦克风,却不看她,墨黑的双眼盯着墙角的电视屏幕:“一年前,如果我在清醒的状态下知道卿卿病危,我就算是躺到了手术台上,不要命也会奔去医院陪你们母女。”
“我秦慕琰的确不是什么好人,可我没这么王八蛋!我是什么样的人,做为一个爱了我那么多年的你,是真的不了解?还是被那时的恐惧蒙蔽了双眼?”
他转过头,淡淡的看着她。
顾雨霏的眼前陡然映出了那时在警局,她在那个椅子上边看见的血迹。
她怔愣的看向他:“什么叫如果你在清醒的状态下?”
秦慕琰的身手向来不错,那个大汉再怎么样也不会伤他多少,当初看见那块血迹时她是怀疑过,但事后想想他的身手不凡,所以根本没往这一方面想。
秦慕琰闭上眼:“我之间在美国做了手术,得知你带孩子回了中国回了g市,伤口还没拆线就瞒着徐伍成飞来了g市,和那个温晴带去的男人打架时,我腹部未拆线的伤口被揍到了几拳。”
多余的话他不想多说,也不想将当时的具体情况说的多吓人,毕竟男人也要面子,就那么惨裂的差点一命呜呼对他来说简直就是耻辱。
这种事情他真的不想提,可如果真的存在误会,什么面子不面子的也已经不重要了。
什么能重要得过老婆孩子……
“所以?”顾雨霏眯起眼,歪头看着他:“你那时候在哪里?你在医院?在手术室?正在昏迷不醒?”
秦慕琰没说话,却是不言而喻。
顾雨霏的反映却并不是恍然大悟,脑子里恍然想起那个住在他的公寓里的宁愿,事过境迁后,当得知真相后,她却只是看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