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你有她一半清醒,也不会走到今天这地步!”白必然厉声低喝:“如果没有白家,你只会饿死,说别人不是东西,先看清自己是个什么东西!”
白露捂着脸不说话,只是双眼瞪着他,通红通红的,满是委屈和不甘。
“很委屈?”白必然眸色冰冷:“上次在小剧场是谁扳起石头砸自己的脚?是谁的手指到现在还没恢复以后都不能再弹琴了?这种教训还不够?在看不起别人之前先好好审视一下自己!”
“我才是你妹妹……”白露放下手,红着眼睛看他:“白必然,你也太偏心了吧?”
“我是你亲哥才会让你少在人面前丢脸!停车!让她下去!”白必然忽然看向救护车的司机。
整个救护车里除了他们兄妹的争吵外,其他救护人员一时间也都没出声,一听见他喊停车,司机直接就将车停下了。
救护车后边的门被打开,白露不肯走,白必然直接将她拽下车,白露还在挣扎,白必然干脆也下了车将她拽走,回头对车上的救护人员说:“把他送去市中心医院,找林启城林医生,其他的事情会有人帮忙照料!”
车上的救护人员点点头,关了车门。
“哥!你干什么啊?”白露气的哭了出来,用力甩开他的手,转眼只能看着救护车开远了,她哭着转眼看他:“我这么多年都没能和顾修黎有结果,你肯定在中间也没少干预我们的事情,你就那么见不得我幸福吗?”
“你要是跟了他,这辈子都不会幸福!”白必然不再拉她,只漠然的看着已经快要看不见影子的救护车。
白露不信:“凭什么这么说?”
“以你这种智商,说了你也不懂。何况这种假设也不成立,以前他不会和你在一起,以后更不会。”
白露憋屈:“可他刚才握我的手,那么紧……也许他知道身边是我,也许……”
“他以为自己握的是谁的手,只有他自己最清楚。”白必然不再废话,转身时头疼的难受,更也受不了白露在耳边不甘愿的唠唠叨叨,脚步不由得加快。
*
市中心医院。
顾修黎被救护人员和医院闻讯赶出来的护工一起用担架抬进急救中心,然后有人在旁边说要找林医生,就在将顾修黎转移到可移动病*上时,他忽然皱了皱眉,缓缓抬起手,按住身旁一个救护人员的手腕,接着,便在周围的人疑惑的目光下缓缓坐起身。
“先生,你现在已经被送到医院了,先躺下别乱动,你认识林医生是吗?我们马上就帮你把林医生叫来,他现在正在做一台手术,大概十分钟后就可以……”
“不用叫他。”顾修黎勉强坐起身,长吐了一口气后,抬后抚住疼到几乎痉·挛的胃部,直接就下了*。
“哎!先生,你……”
“我没事。”顾修黎推开他们过来搀扶的手,每走一步,眉宇便更皱一分,咬了咬牙,再一次推开身旁的手,踉跄了一下,坚持要走。
“先生,你的状况看起来很不好,还是留在急救中心等医生来看看吧……”
“是啊先生,请你不要固执,刚才你都已经陷入半昏迷了,现在才醒过来不要逞能,还是……”
“不需要!”顾修黎眸色沉冷,好不容易走到急救中心的门口,单手撑在门上有些吃力的深呼吸了两口气,便继续向外走去。
十几分钟后,顾修黎坐在中心医院外的草坪上,胃部的疼·痛剧烈,最终他还是没能再坚持下去,干脆直接坐在地上,有些颓然的叹笑了一会儿,抬头望向看不见半颗星子的夜空,阴沉的夜空如同他的心一样,早已经不知在什么时候被雾霾遮掩,早已看不见最初的颜色,在这种繁华都市,想看见一颗星星,竟也是那么难得。
胃部痉·挛似的抽痛仿佛在时刻提醒他,他还活着,已经麻木了这么多年,他甚至都快忘了自己竟然还在活着。
自从回到顾家,从最初的想要复仇,直到后来那些过往恩怨被他强压在心底,直到他在顾老爷子临终的*前听见了他的道歉,最终接受了老爷子的嘱托和期望,留在顾家,留在g市。
仿佛从那时起,他就已经变了。
可是抛去了这些,他还剩什么,他还有什么?
一种怪异的空洞在心底蔓延,顾修黎躺到地上,长吐着气来缓解胃部剧烈的疼痛,直到不知过了多久,身边有脚步声走近,一身白大褂的林启城逐渐走进了他的视线里。
“喝酒了?”林启城不冷不热的问。
顾修黎没答,却是闭上眼,轻叹:“林医生还真是轻闲的可以,为我这种无关紧要的人也能抽空出来看看。”
林启城轻笑:“对陌芯来说,现在你可能真的是无关紧要的人,但对我来说,你好歹还是咱们g市土地局的领导,以后难免还会有其他高就,我总也不能真的得罪,该巴结的时候还是要巴结的。”
这林启城总是把话说的圆满,可往往他的话里却总是含着无数的讽刺。
许是见惯了生死,所以才能活的如此透彻如此豁达。
顾修黎缓缓坐起身,拧眉忍着胃里的痛,哑声问:“她已经到美国了?”
林启城看了他一会儿,才说:“昨天上午就已经到了波士顿,小丫头还是要面子,当初信誓旦旦的和你回国,现在就这么回去,可能是觉得有点丢人,她找了个酒店住了一晚,幸亏我有提前打电话知会了林启凡,他今天早上去酒店把那丫头接回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