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笑!”小楼立刻打断了她的话:“别人只是给俪娘吃个东西,你就疾言厉色的指控,而我的房中只是莫名其妙的多了毒粉,来龙去脉没有查清楚,你就迫不及待的想抓我坐牢。而反观你自己呢,是你误导俪娘吃着蜜枣,是你心虚没有摸那锅底灰,是你亲手给俪娘插的发簪,是你偷偷跑到我房间里意图栽赃陷害,这么多铁证,你还口口声声说你无辜?我看你这三寸不烂之舌还真是没白长啊!”
妙音踉跄后退了几步,事到如今,似乎再做这垂死挣扎也是无用,但却把心中最后的一点点疑问在自己还没有崩溃之前问了出来:“那你说,我为什么要害俪娘,我为什么又要害你?”
小楼莞尔一笑,这个问题在刚刚的冥思苦想中已经完全的清晰出来,其实这个问题根本不能叫做问题,如果知道了妙音的身份背景,那么这问题就不攻自破了!
她看着妙音因为恐惧而摇晃的背影,轻幽幽的问出口:“其一,众所周知,根本就是俪娘在背后给你下的药,令你嗓子毁坏,无法参加花魁大赛,而你却浑然不知,还异常热心的帮她的忙,这不很令人疑惑吗?其二,你买孔雀胆的那天,也正好被我撞见了,你心虚,怕我到外面胡说什么,所以,这才下定决心来害我!这其三,你确定要我说,你老公是怎么死的了么?”
妙音猛然抬头,战栗的身躯因为解脱终于一个趔趄跌落在地上,是的,她之前对小楼撒谎了……她丈夫并不是做生意失败才跳河自尽了,他根本就是被赌坊的人给逼得!她往天长啸,似乎在耻笑自己,同时也在耻笑她的相公。怎奈命运捉弄,原本相濡以沫的夫妻如今是一死一伤,她现今仍然苟活于世,不过是想报仇罢了!
“哈哈哈……”妙音又缓缓从地上站起来,纯洁到没有一处瑕疵的白色襦裙此时也变得脏乱不堪:“没错,我之前是骗了你,我们原本在焦城生活的好好的,因为丈夫想扩大生意,所以才不远万里来到这京城,早知如此,当初我死也不会同他过来的!”
“没错,你不会过来,更不会走过朱雀这条大街,更不会让你的相公对着得月楼中的俪娘惊鸿一瞥,从此红颜知己存心中,不能自持难相忘了……”小楼补充着说道,众人皆恍然,原来终究是红颜祸水惹的祸呦……
“俪娘生的那是真美啊,让我夫君一看便勾走了魂,他晚上夜不归宿,白天魂不守舍,甚至还同我商量把所有做生意的本钱一分不剩的拿出来给这个贱人赎身,然后给他做填房小妾,呵呵,做梦!”俪娘的眼神仿佛飘到楼下大厅间俪娘停放的尸体处,是毫不掩饰的憎恶和愤恨!
“结果俪娘是大鱼大肉吃惯了,也根本不想从得月楼出来成良家妇女,我夫君怪我贪图钱财,让俪娘跟他生气了。我不给他钱,他便去赌坊赌钱,头几次手气不错,赢了不少,都先后急匆匆的送给了俪娘,可后来是越赌越输,越输越赌,欠了赌坊老板不少钱迟迟未还,而那个女人简直是个吃人不吐骨头妖精,我夫君都如此落魄了,她都不肯把钱还给我们一些,只得眼睁睁的看着夫君被逼无奈,投河自尽了!”妙音是眼裹泪花,声音梗塞。
“我不甘心,我实在不能容忍将我家庭破坏的支离破碎的女人,还能过得有滋有味,所以我凭着一手好琵琶进了得月楼,却只卖艺不卖身,我从进得月楼的那天开始,脑中唯一想过的事情就是该怎么杀死她,为夫君,也为我报仇!如今我终于大仇得报!再无遗憾!”妙音抬头望天,恐怕怀揣仇恨已经将她折磨的快要变成魔鬼了!
小楼唏嘘,可这可恨之人必有可怜之处,而这可怜之人也必有可恨之处,没有人说她心怀怨恨,报复仇人是大错特错的,只是以暴制暴,自古有几人能成功?同时,她还拉好几个垫背的,让无缘无故的人替她背黑锅,这就无辜,这就可以被原谅了?
“只可惜人在做,天在看,杀人偿命,天经地义,纵使你手段再多,也插翅难逃了……”小楼盯着她的眼睛,平静的道。
妙音破涕为笑,神色好像又恢复如常,不再那般歇斯底里,痛苦的仿佛肝肠寸断:“她本来就该死,她欠我夫君一条命,我杀死她才叫做天经地义,替天行道,我告诉你们,得月楼,无论那个青楼妓院,你们这些个妓子就是天底下最最肮脏不堪,最最卑贱下等的卖笑工具,呸,我妙音平生最看不上的就是你们这些人!”
老鸨子被指着鼻尖骂,心里很不是滋味,又是一声令下,妙音转眼间就被五花大绑上,只是临走之前,她回过头,问小楼最后一个疑问,那便是,她是如何知道自己的家事的呢?
这个问题同样简单不过,小楼轻启朱唇:“那天,我无意中看到了你带了许多银子出去时,我就多了个心思,在买药时无意间听到了一个男人的名字和俪娘挂在一起,同时还提到了这个男人的妻子还一手弹的好琵琶,唱的一口好南曲,我就联想到了你给我讲过的鲜为人知的家事,同时也意识到你在撒谎,撒谎就是掩盖真相,我想我已经得到真相了,所以,你的杀人动机便可昭然若揭!”
妙音点头,将愤恨憎恶,无奈惆怅,痛苦悲伤通通揉尽了脸上似干未干的泪痕里,却唯独没有绝望和悔意:“小楼,我不会死的,你记住我今天的话!”
证据确凿,再狡辩也是无用,谁人都不能蔑视大魏的律法,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