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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界的天空本该云淡风轻,只是此刻却风云变色。
两道流光呼啸而至,撕裂了天地间的寂静,带着无以伦比的力量撞击在一起,瞬间移山填海,摧毁周边的一切,雷声阵阵,尘埃弥漫。
轰鸣声向远方渐行渐远,少倾便不可听闻,若不是这被尘埃染成土黄的天空,刚才的一切似乎只是个错觉。
“咳咳!”烟尘中传来一阵低沉的咳嗽声,同时夹杂着几句怒骂。
一阵狂风袭来,尘埃消散,将笼罩的大地暴露出来。一个直径几里巨大的岩坑映入眼帘,坑中裂痕弥漫,热气腾腾,坚硬的岩石竟被熔化成浆,朝着坑底汇聚而去。
坑底一人身着黑色战甲,身形干瘦,盘膝而坐,双手压住膝盖,低头喘着粗气。少倾,这人猛然抬头,深深吸气,竟有气吞山河之势,干瘪的身材慢慢膨胀,饱满起来。只见这黑甲人天生异相,方脸粗眉,一脸络腮胡,双眼圆睁,目眦欲裂,直勾勾地盯着空中,恨不得喷出火来,脸颊微微抽搐,双唇紧闭,牙磨得咯咯直响。
“喝!”黑甲人一声怒吼,双掌拍地,坑底又是一阵爆裂。借着反冲之力,黑甲人升至空中,凌空而立。
此刻方能看清那人全貌,竟是五短身材,配合那怪异的长相,说不出的阴翳。
“呔!”黑甲人目露凶光,对着前方一人大喝,“你个娃娃,追了你家爷爷一天一夜,本上人是掘了你家祖坟,还是与你有杀妻夺子之恨!你竟这样穷追不舍!”
黑甲人声音粗哑,尽是粗俗之语,让人闻之不悦,直叫人欲杀之而后快。
“哼!”充满了不屑,鄙夷,对面一人如此回应了黑甲人。
那是一个年轻俊美的男子,长风而立,白袍简约飘逸,碧玉冠束黑发。年轻男子眼波平静,漆黑的眸子映着黑甲人,似是要将其吞噬。
“枯心上人,真是好记性!”白衣男子淡淡说道,有些冰冷,“我且问你,一日前,你可是在我天外天附近杀了一个女仙。”
原来,那黑甲人竟是枯心上人。枯心上人是仙界元老级人物,从人界飞升而来,如今在仙界不知存活了多少万年,一身修为出神入化。但此人亦正亦邪,难以捉摸,一言不合就与别人大打出手,仙人们对其敬而远之。
“女仙?本上人一生杀人无数,若要一一数来,岂不是要花几辈子,记不······得了······唔?”枯心上人眉头一挑,似是想起了什么,摸着下巴慢慢说道,“好像有点印象,我隐约记得有那么个不长眼的小女娃子,竟敢挡本上人的路,本上人一怒之下将其一掌劈死,送她一个兵解造化,更打算将其抽魂炼魄,可却拘不到这娃娃的魂魄,当真扫兴,小娃娃,你说的可是这个女娃子?”
枯心上人轻描淡写,说到“一掌劈死”、“抽魂炼魄”更是眉飞色舞,一双小眼恨不得眯成一条缝。只是,他自说自话,浑然不觉前方的男子越发冰冷,空气都要绕着流转,生怕被冻住。
“正是那个女仙!”白衣男子回答道。
“那女仙是你的姘头?”枯心上人一脸淫邪之色,似是想到了什么香艳之事,“那女娃子皮相是不错。”
白衣男子双眼微眯,眉头微皱,极力克制。
“那只是我白帝城的一个婢女!”
“婢女?!”枯心上人一愣,“你说她是你的姐妹,你的妻女,老子也认了,你现在竟和我说她只是个婢女,哈哈哈!”转瞬,枯心上人笑容一收,怒容突显,“娃娃!你这龟儿子居然为了一个婢女追了你家爷爷一天一夜,你吃饱了撑着?”
说罢,枯心上人就要转身离去,甫一动身,白衣男子已经站在了他的前方,与刚才距离丝毫不差。
枯心上人暗叫不好,那日他刚击杀了那个婢女,便被一股可怕的气息锁定,如影随形,无法摆脱,更是被追了一天一夜。能够如此迅速做出反应,更是有如此高手穷追不舍,自是超级势力无疑,自己这寡人自是不可比拟。
与那男子甫一交手,枯心上人便知男子修为深不可测,硬拼实数下策,这才插科打诨,企图蒙混过关,溜之大吉。不过看对方的架势,明显不打算放过自己。
“只因为是婢女么?枯心老儿,你孤家寡人一个自然无法体会!”白衣男子淡然一笑,“在白帝城,每个人都是兄弟姐妹,无高下之分,说是婢女,其实不然——”,白衣男子话锋一转,平静的语调陡然提高,“那是手足,你如今断我手足,我岂能饶你!”
话音刚落,一阵狂风袭来,“砰”的一声撞在枯心上人战甲之上。枯心上人感觉巨力之大,竟是抵挡不住,右脚往后退了一步才稳住身形,被吓得冷汗涔涔。可是,他自知不能露怯,当下强定心神。
“不过是你的一面之词,我不信有人会为了一个婢女大动肝火,要不是有不可告人的勾当,哼哼。”枯心上人一脸鄙夷之色,到像是个谦谦君子发现了背德之事。
“那丫头叫白芷,一个下界飞升而来的女修,天赋一般,修道一途上遍尝苦楚,却总是嘻嘻哈哈,拜入天外天一千三百一十四年。”白衣男子说起了婢女的事。
枯心上人听得一头雾水,不知这男子为何与自己说这些。
“娃娃,你与我说这个女娃子的事作甚?”
“让你死得明白!”白衣男子寒声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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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哈哈哈哈!”枯心上人却是突然大笑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