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翘思绪间,秦琛已推开了车门。
那张脸孔,一如以往的英气逼人。只是比五年前清瘦了些,也因了这份清瘦,使得他比例完美的脸越发的有梭有角了,看起来更有魅力。
本以为再相见就是陌生人,但看到一身黑衬衫、黑西裤的男子,连翘的心仍旧涩了涩:记得以前他最喜欢白衬衫的。
男人穿着订制的意大利皮鞋迈着不急不缓的步子向她走来,道路上发出沉闷的声响。
曾无数次试想过和他再相见时的情景。
是说一声:“秦琛,我回来了。”
还是说:“嗨,秦琛,你好。”
再抑或来一句:“你好,我是连翘,先生贵姓?”
当然,最实际一点的就是:“你好,好久不见。”
但是,试想过再多,如今突然见到了,仍旧有些措手不及。一时间,连翘紧绷了身子。
秦琛就那么站在她的面前,那双腥红的眼就那么看着她,一动不动。
看着那双再也熟悉不过的眼睛如今却只给她深不可测的感觉,但那抹腥红……连翘的第六感突地就划过一个词:杀红了眼。
女人的第六感还是非常灵验的,紧接着,连翘苦笑不已,因为秦琛的大手果然掐住了她的脖子。
男人的手越来越紧,她的呼吸也越来越困难。在她觉得要窒息的一瞬间,男人松了手,一把将她推到了地上。
狼狈倒地的连翘得了氧气,不停的拍着胸口咳嗽着。
“连翘,五年前,我警告过你。”男人的声音阴沉得令人心悸,却也有雷霆万钧之势,格外的迫人,“我警告过你,不要再出现在我面前,否则……”
原来,五年了,他仍旧恨她,也从未放下过。而她当初设想的那些再见面的场景都太仁慈了,因为那些设想都是在放下仇恨的前提下的。
“否则,你要杀了我吗?”连翘也是有脾气的,更何况在一个人面前嚣张惯了,如今再怎么想淡定再淡定,但怎么也淡定不住。她爬起来,直走到秦琛面前,一瞬不瞬的看着他,‘呵呵’一笑,“秦先生,好像现在不是我出现在你的面前,而是你出现在我的面前。”
男人黑漆漆的眸似墨染般,滞了滞。但紧接着,他冷冽的声音再度传来,是对她的警告,也是对她在江州的终结,“滚出江州。”
“凭什么?你以为你是谁?你以为江州是你家开的?”
“连翘。”男人的声音几近咬牙切齿。心中的愤怒又无从发泄,长腿一踹,正好踢到了一旁的清洁推车上,一声‘嘭’音,清洁车倒在前方数米处,紧接着清洁车中的清洁用具也‘噼哩叭啦’的飞散出来,落了一地。
‘啧啧’数声,连翘道:“秦大总裁这是生的哪门子的气?它们和你无怨无愁的,秦大总裁为什么要欺负它们?”
“欺负?”秦琛笑得瘆人,一把拽起她的衣领,“我竟不知,一个罪犯也有这般好心,替一些无知无觉的死物申冤。”
连翘心中一哽,突地便笑了,“原来,秦大总裁拿这些死物撒气是假,寻我问罪才是真。怎么,秦大总裁是不是觉得这五年的时间仍旧不足以抵消当初我伤害了你未婚妻的罪?”
连翘口中的‘未婚妻’指的便是云珊,据闻他们二人都有一个儿子了,和不悔同龄,比不悔还要大上一个月。
哼哼,想当年他还说些什么“……我和云珊不是你想的那样……你怎么越来越无理取闹……”的话。
按那男孩出生时间来算,她和他在一起时,他居然和云珊也有一腿,如今想来只觉恶心。好在离了婚。
本想着,都五年了,再相逢的时候来个相逢一笑泯恩仇算了。可,既然他咄咄逼人,那她也就不用委屈求全了。反正,她从来就没有做错过什么。
男人闻言,眸中风起云涌,似狂风暴雨即将来临。拽着她衣领的手逐渐成白青之色。
连翘‘呵呵’一笑,又道:“无论秦大总裁如何维护你的未婚妻,如何想要为你的未婚妻报仇,我要说的只有一句:你未婚妻的事与我无关。”
“五年了,五年牢狱生活你居然还在否认自己的罪行?怎么,是不是因为翻了供所以才提前从监狱中出来?”
男人的眼神不再是深不可测,里面是怒不可遏,是冷讽嘲弄,更多的是失望透顶。
“从没做过,无需翻供。”
“从没做过?”秦琛冷哼一声,松了她的衣领,声音带着无比的嘲讽,“连翘,你犯的罪还少吗?”连自己的亲身骨肉都可以毫不犹豫的流掉,堪比杀人于无形。
连翘,只以为他说的‘还少’是指两次绑架云珊之事,本想解释,但一时间又觉得解释是那么的苍白,一如五年前,无论她如何解释也不得他的信任。五年前她决绝入狱就是因为厌了、倦了、累了,宁肯坐牢也不想再和他扯上任何关系,怎么现在似乎又回到了五年前的状况呢?再解释下去,岂不是又陷入一个新的恶性循环中?
连翘的嘴翕了翕,最后无助的妥下肩,耸了耸,道:“成,你说什么就是什么。只是秦大总裁,你若觉得五年牢狱偿还不了你未婚妻受的罪,你若还想为你的未婚妻报仇,还想再从重给我量刑,请当上江州地区的法官再说。否则……”
“否则如何?”男人眼中一片冰雪之意,神情冷,声音更冷,“连翘,你一惯如此。你以为你还是秦府大小姐、秦府的少夫人吗?你以为你现在无论怎么作奸犯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