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守信站在自己家的大堂里气的暴跳如雷。刚刚拴子带着颖儿告诉他一个不幸的消息,自己的二舅吴艄公被人杀害了,那个人自称被水匪劫持逃出来,吴艄公救了他一命却招来横祸,把性命搭上了。
陈守信几乎可以肯定这个凶手就是刘大鹏。
华山王欧凌天已经把刘大鹏逃跑的消息通过董量宏传给了他。刘大鹏是东厂大内高手,又是大太监刘璟的亲信,此人不除要坏大事。欧凌天分析刘大鹏肯定会往石岩坡码头来,所以陈守信已经在石岩坡码头布下天罗地网,可是颖儿带来的消息让他心如刀割,吴艄公不仅仅是他的二舅,几次救过自己的命。陈守信多次要接他来府上养老,吴艄公就是不肯,他表示自己离不开长江,今天死与非命,陈守信差点把牙咬碎了。
陈守信叫来自己最信任的手下“阴手镖”陈陆丰,一个表面看起来五大三粗却冰雪聪明,大智若愚的人,石岩坡码头的地痞无赖没有不服他的,如果说陈守信是大爷,他就是二爷,并完全当得起这个称呼。陈陆丰听后也气的不行,说:“陈爷你放心,如此畜生不如的人,只要他逃到这里,就是挖地三尺我也会把他找出来的。”
陈陆丰是说干就干,撒下天罗地网,石岩坡码头所有人差不多都知道刘大鹏这个名字与他凶残下流的手段,那年头残杀救命恩人,恩将仇报是最惹人恨的,那就是白眼狼,天理何在。连地痞无赖都嗤之以鼻,用现在的话来形容,刘大鹏已经陷入人民战争的汪洋大海中,插翅难逃了。
刘大鹏还不知道,躲在小舢板上享受着阿虹为他做的早餐,还时不时挑逗着她,吃饱喝足就想出去。阿虹阻止了他,说:“我先上岸打听打听动向,确实没事了你再出去,以防万一。”
刘大鹏想想也对。小心驶得万年船吗。他让阿虹顺便打听一下码头最近有没有人贩卖私盐,如果有肯定是他们失去的官盐,顺藤摸瓜,他就会寻找出罪魁祸首。但是刘大鹏没有想到自己快成为瓮中之鳖了。匆匆出去的阿虹很快知道刘大鹏的卑劣行径。吴老艄公她也认识,多么好的一个人。为人仗义疏财,与世无争,却死在刘大鹏手里。阿虹傻眼了,一屁股坐在岸边,身体都在颤抖。
怎么办?阿虹胡思乱想着,继续保护刘大鹏,最终的结果是自己会死的比他还惨,陈守信对仇敌是赶尽杀绝,绝对不会手软。“阴手镖”陈陆丰更是恶魔一个,自己一个女人落在他们手里生不如死了。趁着刘大鹏现在还不知道。把他交出去还来得及。思考好半天,阿虹全身无力地站起来朝陈守信的大院走去。
刘大鹏正在小舢板里面呼呼大睡时,“阴手镖”陈陆丰率领几十个家丁包围上来,没费吹灰之力就把他生擒活捉了。懵懵懂懂的刘大鹏看着陈陆丰阴冷的眼睛时足可以把他杀死一百次时,全身瘫软下来。当他看见脸色苍白的阿虹时骂了一句:”婊子,你坏了我的大事。”
阿虹反唇相讥说:“刘大鹏,你恩将仇报,不是人。”
刘大鹏全身一震低垂下头来。
陈守信见了刘大鹏只说了一句话:“畜生就是把你千刀万剐,也难解我心头之恨。”
陈守信一句话给刘大鹏定了死法,千刀万剐。凌迟处死。“阴手镖”陈陆丰亲自动手,用渔网往身上一裹勒紧,肌肉凸出来,小刀一挑。一块块割下来。刘大鹏也是一条汉子,硬是挺住一声不吭。前后割了一千多刀,把肚皮割破了内脏流出来,刘大鹏才咽气。陈守信拿他的头颅祭奠了吴老艄公的亡灵,大哭一场,把颖儿留在府里。至于阿虹抓获刘大鹏有功。得了不少银子,从良后离开了石岩坡码头,不知去向。
华山王欧凌天知道刘大鹏被陈守信凌迟处死,才松了一口气。
大太监刘璟知道二万石走私官盐全部被水匪劫持,这回他人员损伤惨重,特别是东厂的大内高手连续死了好几人,刘大鹏也活不见人,死不见尸。他心痛的几天几夜未曾合眼。劫持盐运船的据说是“翻江龙”陈岩的水匪。打着劫富济贫的旗号。陈岩是海匪陈祖义的人,有个外号叫“浪里白条”。死里逃生,当然对官兵充满仇恨。刘璟犯难了。
这件事情首先得瞒住明成祖朱棣,刘璟一不做二不休,把逃回来的水兵秘密处死,撒下网暗中调查二万石官盐的去向,石岩坡码头首当其冲,应该说东厂的爪牙遍布全国各地,情报机构也很厉害,但是就是查不出这批官盐的下落。陈守信消除了一切痕迹,滴水不漏。
货物丢失,生意还得做,这条财路一本万利,刘璟是不会罢手不做的,淮安的盐商这次也损伤惨重,见到刘璟有苦难言,脸都不是颜色了。刘璟还得安慰他们,堤内损失堤外补,盐是生活必需品,十口之家,十人食盐,百口之家,百人食盐。可以说,食盐是家家户户生活的必需要的东西,其稳定性、长期性与广泛性自非其他商品可以相比。明朝每年所需要的盐按照当时人口为8亿斤,而全国每年固定行销官盐5亿斤左右,食盐市场四分之一以上被私盐侵占,机会有的是。
实际上,明太祖朱元璋建国后开创开中法,以运送一定的粮食到边地并按照官方定价发付盐引的法子,让淮商经营盐的同时,满足边防用粮、粮食调配以及盐价稳定。到了明成祖朱棣这个法则已经渐渐衰退,官商勾结运贩私盐,无税费之纳,无守候之艰,购销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