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七明白杀人偿命的道理,尤其自己杀的是位郡主,偿命更是无疑,所以便拿定偿命的主意。可最让他担心的是株连九族,这才苦苦哀求着王爷,一再表明自己愿为郡主偿命,请求王爷放过族人。
王爷正在对许七不依不饶非要请旨诛杀许七家九族的时候,他身后的那位老者不知在他耳朵上说了几句什么,于是王爷余怒未消的说道:“本王就相信你是误杀郡主,只要你在郡主面前剖腹谢罪,本王便饶你九族。剖腹自尽吧。”
许七听到王爷说出赦免族人的话以后,不再犹豫,挥剑对着自己的小腹砍了下去。
就在利刃割破衣衫割破肚皮的时候,王爷狰狞不羁的狂笑声猛然把睡梦中正在剖腹的许七骇醒。正是许七猛然的梦醒才使他拿剑的手瞬间停了下来,避免了悲剧发生。
单凭一个恶梦并不至于让许七如此惊恐,可他手中利剑的来历,自己切腹的经历以及已经被划破流血的肚皮才是让他感到惊恐的原因。
在此次事件中,若不是王爷的狂笑,许七早已横尸在床上了。
杨半仙未等听完许七述说便已是如芒在背、如鲠在喉。当听完许七陈述完以后已是冷汗淋漓、惊魂夺魄。
杨半仙的惊怖神态再次感染了许七,许七已是滑落在座椅之下瘫坐在了地上。
直到鸡叫声此起彼伏的时候,两人这才从惊怖中回过神来。回过神来的两人,无声无息,四目相对静坐到天光大亮。
杨半仙熄灭油灯,拉起瘫坐在地上的许七来到天井许七丢剑的地方,想看看这柄剑的模样。可让两人想不到的是,在这个外人不能涉足的地方,许七仍在地上的那柄剑竟然不翼而飞。
这一异象再次把二人惊呆。杨半仙再次清醒以后拉起许七匆忙回到书房,用颤抖的声音对许七说道:“凡是被怒冥幽灵惦记上的人无一幸免,你要么出门请人除掉怒冥幽灵,要么就为自己准备后事,这件事情半仙我已是无能为力。”
杨半仙的话把许七下个半死。最后许七怀着侥幸心理对杨半仙说道:“冥幽灵以往害人只要找对目标都是干净利索,从未像今次害我这样婆婆妈妈以致失手。您说我是否只是它害人的一个因由,就像它之前欲害弓允平先把他儿子吓走一样。今次形同那次,怒冥幽灵真正想害的目标不是我而另有其人。”
许七这句话无疑就像一根木棒打在了杨半仙的头上,他没被吓个半死却被这根无影棍给打个半死。
杨八仙以为:许七做完梦后第一时间便来见自己,那把莫名其妙、令人胆寒的利剑在自家神秘消失,这两种情况都不是好兆头。情形真如许七所说,那么怒冥幽灵的目标定然先找与许七关系密切之人。这二十几年来,许七为感恩自己对他免费禳保,恰恰把自己当做他最亲切和最密切之人了。
杨半仙越想越害,以致认为这把利剑正躲在自家的那个犄角旮旯里正用犀利歹毒的目光虎视着自己,随时做着刺向自己的准备。
许七适才的问话是说者无心听者有意,所以他不知道此刻杨半仙内心的恐惧是如此深刻,当看到杨半仙对自己所问不作答时,便加重着语气再次问道:“怒冥幽灵兴许目标不是我,您说呢?”
为了维护自己半仙的形象,也是为了展现自己半仙本事,杨半仙答非所问,说道:“我先给你书上几道灵符带在身上以防不测。即便如此,我还是认为你感快寻请法力高深之人来除掉这个怒冥幽灵的为好。”
杨半仙急忙做符三道交于许七,并郑重的说道:“这三道符片刻不要离身,你好自为之,自求多福吧。”
杨半仙送走许七之后,又书了几道神符留给自己以备不时之需。他收好神符,又拿起签筒稍微平静了一下情绪以后,口中默念道:“弟子三拜请,灵签谕苍穹……”
三遍咒语结束的同时,一只灵签从盛有数百只的签筒里脱颖而出并“啪塔”一声落在案上。
杨半仙轻轻把签筒放下以后,郑重其事的用双手捉起书案上的这只灵签目不转睛的审视起来。
杨半仙参详了大约有一炷香的时间,凝重阴沉的脸上渐渐地露出些许淡然,吁了口气自语道:“狂风吹起墨云飞,月在天心遮不得;闲时无事暂相关,到底依然无克剥。尽管无克剥,还是盼望这股黑云早日散去。”
杨半仙并没有把这只灵签放回签筒,而是把它夹在了一本书的书页里,而后带着略显轻松的神态走出书房,在天井里面对冉冉升起的太阳做了几次深呼吸。最后往那把利剑消失的地方看了一眼,又自语了句:“但愿这股黑云真的遮不住高挂天心的月亮。”
回到家中的许七一边用怀中那三道神符壮胆,一边用自己认为的“目标另有其人”来安慰自己,好在在忐忑中平安度过了一天。
吃过晚饭以后,许七更加坚信了自己的认为,因为这二十几年里,怒冥幽灵从未用过一天的时间害死过目标,所以自己绝不是他要害的目标,况且自己从未对艾氏有过任何怨言,从未对艾氏的儿子弓佳良有丁点的不敬。
放下心来的许七在侍奉父母安歇以后也回到房里躺在了床榻上。当他才要脱衣的时候,肚皮上的伤痛使他再次想起昨晚梦中的恐怖。他在无可奈何中起身在紧闭的门板后面又增加了一条顶门杠,这才胆颤心惊的躺回到床榻上,熬到睁不开眼的时候睡了过去……
睡梦中的许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