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本想忍受住这种屈辱,用日后的金榜题名来洗刷今日屈辱,怎奈他毕竟是个常人,毕竟是个十一二岁的孩子。在求告先生庇护无果的情形下,最终带着满腔怨恨和满腹的仇恨逃学回到了家里。
逃学回到家里的邱大寿,走在街巷上竟然也经常遇到世人的指指点点,议论诽谤,以致与人就此理论的时候,差一点与人厮打在一起。
郁闷不解的齐大寿,终于在一次深夜睡醒出门小解的时候,无意听到了陵氏房里传来女人的呻吟声和男人粗重的喘息声,这才忽然清楚了学堂里的那几个坏孩子,为何强迫他给戴顶绿毡帽的物件磕头叫爹,也清楚了人们背后指点议论的原因。
此刻齐大寿恨透了母亲房里的那个男人,同时对母亲也生出几丝恨意。失去理智的他去到厨房摸了把菜刀便要去踹母亲的房门,不想自己才走出厨房房门,便被漫天大雾给弄得晕头转向不辨南北,无奈只好在厨房待了半宿,直到天亮雾散,这才手执菜刀气势冲冲闯进母亲的房里。
陵氏对儿儿子此举原因心知肚明,却明知故问道:“大寿,一大早拿菜刀闯进娘的房里想做什么?”
齐大寿并不搭理陵氏,而是在房里乱找乱翻一通,最后临出门的时候恨恨的说道:“别让我逮到那个杂种!”随后将菜刀狠劲在门框上砍了一刀,这一刀便将门框砍下手掌般大小的一块木片。陵氏的身体却随着木片的落地,激灵打了个冷战,看着儿子远去的背影,眼里露出的不只是恐惧,还有少许杀气。
昨天晚上,邱大寿无意从陵氏房里听到的声音不是幻觉,房里的男人是连云观观主青鹤子。青鹤子与陵氏奸情发生的时间可追溯到邱大寿父亲去世之前,两人勾搭成奸的契机,却是在邱家为邱大寿亡故的爷爷做斋醮超度时捕到的。那年邱大寿四岁,尚不记事。
原来,陵氏生的不仅清秀俊美,性情却也妖媚放浪。嫁到邱家起初的几年,因为公婆家教甚严,她的心性不能得放纵。婆婆过世以后,公公却像婆婆同样严厉,以致她情志仍然不舒,直到公公去世,在给公公过百天祭,请连云观里的道士来家做斋醮功果超度时,被连云观观主青鹤子那俊雅的容貌,高妙的符篆给征服,于是便趁着丈夫整日夜陪伴道士在祭堂诵经的时机,与云鹤子勾搭到了一起。
七天法事转眼即过,青鹤子与陵氏洒泪而别。一是因为青鹤子处世比较谨慎,二来青鹤子身边不乏女人,所以做完法事回到连云观的他,渐渐放下了这段情缘,不再去邱田村厮会陵氏。
然而,陵氏接触了几个男人之后,更加体会到青鹤子的魅力,便打定‘宁吃樱桃一口不吃烂杏一筐’的主意,疏远了那些男人,并开始装出病魔缠身的样子经常去往连云观做禳解。
送上门来的妩媚,青鹤子乐得享用,何况陵氏极具美色和妖娆。至此以后,两人每年都有十几次在陵氏来连云观做禳保以及还愿的时候,温存一番。
“妻贤夫祸少,子孝父心宽。”尽管陵氏不在家招蜂引蝶,可每年去往连云观十几次却让丈夫说不出的压抑,可又因缠不了陵氏撞邪时的疯狂,不得不任由她去去青鹤子禳解。
知妻莫如夫,妻子情感外溢使丈夫抑郁致病,病延两年便一命呜呼。
丈夫的死,使陵氏回忆起当年给公公做法时结识云鹤子时的甜蜜时光,于是,她有了借为丈夫做法事之由,再次请云鹤子来家。于是,在亡夫三七祭的前七天便便匆忙去了连云观。
俗话说:若想俏,带三分孝。此时的陵氏,原本的妩媚加这身缟素,其飘逸俊俏已经不让月宫仙子,使得青鹤子在看到她第一眼的时候便垂涎三尺,欲火中烧。当认出这个尤物是陵氏的时候,已然顾不得弟子们以及香客在场,也等不及携手房内,竟不由自主匆忙做法,瞬间将二人置身在伸手难见五指的浓雾里狂欢了一番。
两人暂时败去那团浴火,各自整理好衣衫之后,青鹤子这才收了法术,安心听陵氏说着此来的目的。
下山为百姓做法事本就是道士们份内之事,故此,连云观观主痛快答应带弟子下山,去邱田村做这场法事。
青鹤子即刻安排两弟子准备做法时所需的器物,自己却随陵氏去了女香客的小憩室。两人趁那两个小道士准备做法事的一应用物期间,闩起房门,自然又少不了一番温存缠绵。
准备法事器物的两个小道童分别叫乌是和乌非。这两个小道童聪明伶俐,最有眼力劲,所以深得云鹤子的宠爱,凡做一些偷摸之事,云鹤子都会指使他们两人去做。此次也不例外。
乌是、乌非二人将一切器物装作一副挑箱里,将挑箱挑至山门外安心等待着观主到来。这也是常例。
乌是说道:“师弟,今天真是打开了眼界、饱了眼福,没想到陵氏竟然如此美貌,不知道咱师兄弟今生会不会有师父这等艳福?”
“师兄,师弟我作准没有这个福分,师兄你就不同了,掌观这个位置迟早是你的,到时你还不要风得风、要雨得雨?想讨几个绝色佳人岂不已如反掌。”
“说的虽是,可远水不解近渴啊?我看这样,就陵氏这个风骚劲,只要你我能瞒过师父,今次定能成就你我好事。”
“全凭师兄巧安排,师弟我无不从命……”
这对师兄弟正在谈论如何好事得逞,只见青鹤子与陵氏及火工道人乌奄一同来到山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