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泉子看到此种场景,心中窃喜的同时,高声说道“基于此,从即日起,贫道青泉子将收回连云观掌观之位”
青泉子在众香客一片恭贺声中接受了所有道人的礼拜。至此,邱大寿不再回家,而是常住在连云观跟随师父修炼法术,他的俗家名字也被青泉子给起的道号“乌云”所取代。
乌云自认为找到了人生目标,舒心的日子没过上几天,便被县衙的差役从连云观给绳绑到了衙门大堂。
堂威喊过,县太爷猛击惊堂木之后,疾言厉色,气恼着问道“乳口小儿,胎毛未退,竟然信口雌黄、造谣生事、扰乱世安,你可知罪”
乌云虽然没有见过这种阵势,因为心中无鬼倒也坦然,尽管县太爷给他罗织了一大堆罪名,他还是怀有一种初生牛犊不怕虎的心态大声回道“老爷,俺在观里天天跟随师父修行,从不做伤天害理的事情,您是不是抓错人了”
“小小年纪便会装贫卖傻,若不严惩,长大之后那还了得未焚徙薪、防患未萌,来呀,先打他三十大板。”
三十大板打过以后,乌云才知道大堂不是个讲理的地方,于是不再争辩,任由县太爷说啥是啥。
县太爷神色自然起来,眯着眼说道“本县不深究你出此谣言的目的,只做你年幼无知,一时口误。为了挽回影相,也为了让你长长记性,本县将你收监五年。在供状上画押便去牢中服刑去吧。”
乌云也不知道自己画押的供状上写了些什么,只看到这页纸上被写的满满的。
接下来的五年里,乌云成了一个无主的孩子。他天天盼着师傅、师兄和娘来看他一眼,直到五年刑满,被放出大牢也没见到心中的这些亲人。
走出大牢的第一个念头想到的还是回家。可当他回到家的时候,他的家已然物是人非。才进大门便见自己娘的怀里喂乳着一个婴儿,膝前趴着一个三四岁的小女孩正欣喜着看婴儿吃奶。
陵氏听到门口动静,抬头看着傻愣在门口的乌云,即刻收起了之前的慈爱,冷漠的扭头对正在修理农具的一个四十几岁的驼背男人说道“他爹,赶走这个道人,老娘的心疼病又犯了。”
驼背男人进到厨房,片刻,手里拿着半块炊饼走到傻站在门口,不知进退的乌云近前,边往乌云手里递着炊饼,边往门外推搡着他。
乌云被推出院门之后,院门便被关上,并有上门拴的声音传进了乌云的耳朵里。
乌云看着手中的半块炊饼,在咽了口唾沫之后,含着泪把炊饼放进嘴里狠劲咬了一口,边噬嚼着炊饼,边呜咽着往连云观方向跑去。
当香客们把昏倒在去往连云观石径上的乌云,抬到观里请求青泉子救助的时候,青泉子这才认出这个衣不遮体、骨瘦如柴、奄奄一息的少年是乌云。因为乌云那短簇的人中,桃子大小的喉结,没有下巴的面孔依然与五年前一样。
青泉子在众目睽睽之下救醒了乌云。适才乌非叫喊乌云“师弟”醒醒的时候,众人已经知道这个少年是连云观里的道人,尽管不知道少年何以至此,还是对青泉子施救时的消极懈怠给予了谴责。
青泉子意识到自己的行为已然激起众怒之后,便一反常态,将醒来的乌云揽在怀里,落起泪来。醒来的乌云意识到躺在师父怀里,并感觉到师父的眼泪啪嗒啪嗒落在自己面颊上的时候,五年的委屈犹如决堤洪水,随着一阵嚎啕尽泄
换了一身还算可体新道袍的乌云,看上去稍有了点精神。因为身体太过虚弱,接下来一整年的时间里,青泉子未安排他做任何事情,直到一年之后,身体彻底恢复如初之后,一是在他的要求下,二是青泉子在乌云身上确实看不出对自己的半点怨恨之后,这才一头教他法术,一头吩咐他做些清闲的事情。
时日一长,乌云从各个渠道了解到了自己被关大牢五年的原因。原来这场祸事来自五年前乌云在连云观敬祈殿殿外的那次讲述。因为他在讲述青鹤子的罪恶时,提到买豆腐的邱三是被青鹤子陷害致死一事。
这件事就像激起千层浪的一枚石子,瞬间把县太爷推到了浪尖之上。起初是邱三的儿子越级将青鹤子以及县太爷告到府台衙门,随后,学堂里死去的孩子们的家长,将青鹤子告到县衙大堂。
因为县太爷最清楚案情始末,所以他将青鹤子送给自己的古董字画一股脑全送给了府台大人。府台大人看在这些财宝的份上,对县太爷面授机宜之后,才有了将谣言惑众,危害视听的乌云收监五年的事情发生。
五年的牢狱生活加之十几年自己身边人的欺瞒、奸诈,使他看到本事、观主、官位所具有的威势,也使他变得善于谄谀取容,曲意逢迎。这种性情又自然而然的衍生出了他的心性凶狠、倚强凌弱、奸诈多疑、唯利是图、争权夺势的另一种心态。
十几年的尔虞我诈中,乌云用青泉子残害青鹤子的方法将青泉子除去,用投毒,嫁祸、暗杀等手段除掉了乌非、乌奄等等那些与自己抢夺观主之位的所有对手,用贿赂、法术威胁等手段交结官吏,使自己有了依仗,用伪善迷惑愚弄百姓为之赢得口碑,最终登上了观主的宝座。
在他争夺观主之位的过程中,给与他帮助最大的是时任高陵县县太爷的季柏青,后来随着季柏青的官越做越大,他的观主之位也越来越稳。
因为他仰仗季柏青的官威不知巧取豪夺了多少财物,不知弄出多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