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过炒河粉,阿婶又给陈大河倒了杯茶,两人就坐在招待所的前台那里闲聊。
“哟,阿婶,这茶叶不错啊。”陈大河端着茶杯,看了看碧绿的茶水笑着说道。
“是吗,我也不懂这茶叶好坏,这是那些领导来的时候用过的茶叶,反正他们不在,就给你泡了一杯,好喝就行。”
“岂止是好喝,简直是太好喝了。”
陈大河那夸张的表情,乐得阿婶哈哈直笑。
混熟之后,阿婶也忍不住八卦起来,“靓仔,你是新考上大学的大学生吧,看你介绍信,是北湖那边的,怎么跑这个地方来了?”
“您看见录取通知书了吧,”陈大河嘿嘿直笑,“我考上的是西语系,就想买台录音机学外语,这不听人说深阵这边有货吗,就稀里糊涂跑过来了。”
“买录音机?”阿婶诧异地看着他,“北湖没有录音机卖吗,再不行都总有吧,至于跑这里来?”
“我要买几台,弄不到票啊,”陈大河笑着两手一摊,“只能跑这里来碰碰运气,顺便也看看有没有其他好东西,也一起买一点,结果啊,什么都找不到,不过也不亏,总算吃了一碗正宗的炒河粉,也不白来一趟。”
“哈哈,你这靓仔真会说话,真不愧是大学生,”阿婶乐得笑不拢嘴,片刻之后,才停下笑声,看着陈大河低声说道,“你这样冒冒失失的过来,是买不到东西的,那些其实都是水鬼从香江那边拿的货,要买东西,就要去盐田罗村那边,而且还得有熟人带才行。”
“这样啊,难怪我找不到。”陈大河一副恍然大悟的样子,心里却暗自苦笑,果然猜中了,还真是见不得光的水货。
看着眼前的阿婶,陈大河心中一动,刚想问话,阿婶却又开口了,“本来我和你挺投缘的,要是我认识人也就带你介绍过去了,不过那群人神神秘秘,又很排外,除了本村人谁也不信,我也找不到路子,所以也没办法了。”
好嘛,还没开口就被堵了回来,陈大河只得尴尬地笑了笑,同时也绝了自己找过去的念头,既然连本地人都没办法,找过去也是白搭,弄不好还有危险,他们可不会管自己是不是什么大学生的,只要能保密,什么都敢做。
两人又絮絮叨叨地聊了一阵,等天色暗下来,陈大河便准备回房休息。
“靓仔,”阿婶突然把陈大河叫住,“回头你收拾一下行李,去二楼住吧。”
“啊?”陈大河有些不明所以。
阿婶解释道,“刚才我看天气好像有些不对劲,晚上可能会有暴雨,弄不好一楼又会浸水,还是二楼安全些。”
“哦,那行,谢谢阿婶啊,”陈大河自然乐意,这就是处理好人际关系的好处,要是自己和阿婶不熟,今晚又真有暴雨的话,弄不好可就睡不着觉了。
这里以前就是渔村,当地人大部分都是渔民,看天气自然有一套,这点他不会怀疑。
上辈子在广洲生活了十几年的陈大河,对暴雨浸水可不陌生,只希望这场暴雨小一些,或者最好不来,要不然明天可就不一定走得了。
一夜无话,第二天一大早,陈大河在凉风中醒来的时候,哗啦啦的雨声也同时进入耳朵,看来,这场暴雨还是如期而至。
起身走到窗前,陈大河顿时愣住了,虽然能猜到会有水浸,可这也太恐怖了吧,罗湖真的成了湖啊!
放眼望去,几乎看不见路和平地,露在水面上的,除了半淹的房屋,就只有远处的罗山,在原来街道的位置,还能看到泥水混合着粪水,合在一起顺着地势往下流去。
“这是要让俺划船走的节奏么?”陈大河看着空中泼水似的暴雨,嘴里喃喃念叨着。
“靓仔,起床没有?”这时门口传来阿婶的声音。
陈大河把门拉开,只见阿婶端着个托盘站在门口,上面放着一碗海鲜粥和一份萝卜糕,连忙侧身让了进来。
阿婶把托盘放到桌上,笑着说道,“这么大的雨,看来你今天也走不了了,这是我们单位职工厨房做的早餐,给你拿了一份,海鲜是头天晚上捞上来的,新鲜得很,萝卜糕也是现做的,你尝尝看。”
“哎呀,真是太麻烦了,”陈大河满脸惊喜地搓着手,“多谢多谢。”
头天晚上才吃了一碗炒河粉,现在肚子正饿着呢,外面水太大,肯定是出不去,正想着下去蹭饭,没想到阿婶竟然主动把早餐送过来,看来自己给她留下的印象还真不错啊。
“我还得下去看着门口,你慢慢吃啊。”阿婶说完,就直接出了房门,从外面把门带上。
陈大河坐在桌前,先是深吸口气闻了一下,果然很鲜,然后才拿起筷子开动。
一口萝卜糕,一口海鲜粥,没多久就吃完了,陈大河端起托盘,拉开房门走了出去。
“阿婶,厨房在哪里,我把碗洗洗。”陈大河还没下楼梯,就端着托盘冲着阿婶说道。
等说完话,才现一楼地板已经被水漫了进来,门口堵着一排沙包,有两个中年男人正拿着撮箕往外撮水,而且已经差不多快要清理完,阿婶正拿着个拖把在拖水。
“放边上就行,”阿婶扶着拖把,指着旁边靠墙的一张条桌,“等下再一起洗。”
条桌上放着一个大脸盆,里面还堆着几只碗,应该是他们刚吃完的,陈大河先把碗放好,再走过来拉着阿婶手里的拖把,“阿婶我来拖吧。”
“不用不用,”阿婶连连摆手,“你个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