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时候正值上班的高峰期,很快马路上就出现无数的自行车大军和行人,有的急匆匆地赶着去上班,但也有很大一部分人连上班都顾不上了,齐刷刷地堵在大街上,围在陈大河和奥斯五六米开外,好奇地看着两人。
准确地说,是好奇地围观奥斯,陈大河只是顺带而已。
奥斯拍好照片,回过头来一看,现有这么多人围着自己,而且还有更多的人6续拢来,顿时吓了一大跳,将照相机紧紧地搂在在怀里,略带不安地靠近陈大河,“陈,这是怎么回事,他们要做什么?”
陈大河也有些摸不着头脑,先是示意奥斯稍安勿躁,然后看了看周围,就想上前去问问怎么回事,正常来说,既然奥斯是官方同意入境采访的,应该不会再有什么麻烦才是,这些人围在这里是干什么呢?
他往前一步,奥斯也亦步亦趋地往前一步,他们正前方的人群立刻往后退了好几步,就好像在躲什么东西一样。
陈大河看看人群,在看看身后的奥斯,脑子里灵光一闪,似乎想起来什么,却又没抓住。
又往前一步,那群人也集体后退,但还是紧紧围着没有散开。
等等,陈大河注意到一个细节,刚才他动的时候,那些人并没有动,但奥斯跟着动的时候,他们才慌忙往后退,他们是在怕奥斯?
“奥斯,你先站在这里别动,”陈大河抛下一句话,也不管奥斯探究的眼神,直接走了上去。
果然,这次没有人后退。
“同志,你们这是做什么呢?”陈大河走上前问道。
“看外国人啊,”一个二十多岁,工人模样的男青年带着一点好奇,理所当然地说道,“从来没看到过外国人,就过来看看,还真和我们长得不一样,他们那边的人都长那个样子吗?”
“是啊,好奇怪的样子,眼珠是蓝的,头是黄的,那皮肤白得吓人,不是有什么病吧?”一个四五十岁的大婶眼珠子都不转一下地看着奥斯,明明是在跟陈大河说话,却看也没看他一眼。
陈大河狂汗,原来是这么回事,这时才想起来,上辈子上小学的时候,思想品德课里就有不准围观外宾的内容,后来还在笑话,外宾有什么好围观的,还专门写进课本里去,没想到竟然还真有这种事。
转回来对着奥斯苦笑着说道,“奥斯,他们在欢迎你。”
“啊?”奥斯惊愕地看着他,“欢迎我?你确定没弄错?”
“是的,我很确定,”陈大河点点头,“好吧,放松点,虽然表达的方式奇怪了一点,但他们很热情,不是吗。”
“好吧,好吧,”奥斯看到这些人确实只是围在那里,没有表现出恶意的倾向,也就放松下来,耸耸肩说道,“你们表达欢迎的方式还真是很独特,我上次来广洲,只是在你们的政府大楼里做了一些室内采访,没有出现在公共场所过,所以也没有遇到过这种情况,这让我有些惊讶。”
陈大河也笑了起来,看了看周围的人,突然想起上辈子看过很多次的一张老照片,皮迩卡丹第一次到访中国时,在都街头同样引起轰动,他走在一群穿着蓝色工作服的中国工人中间,穿着一身长款黑色毛料大衣,脖子上随意地搭一条围巾,两边和后面的人随着他的脚步移动,吸引了所有人的眼光。
陈大河看着上身白色t恤衫,下身蓝色牛仔裤,脚蹬白色运动鞋的奥斯,笑着说道,“奥斯,我有一个好主意,”
“什么?”不知道为什么,奥斯有种不祥的预感。
陈大河指着周围的人群,“和他们合拍一张照片,怎么样?”
“呃,”奥斯有些僵硬地转动脖子看了看周围,“我不觉得这是个好主意。”
“不,这当然是一个好主意,说不定会记入历史的,”陈大河笑道,“你不会是在害怕吧?你说过你之前是个战地记者的。”
“别激我,没用,”奥斯笑道,“我更不觉得会记入历史。”
“为什么不会?”陈大河眉毛一挑,“你现在不就是在创造历史吗,时隔多年之后,第一个到中国民间采访的美国记者,如果再加一张这样的照片,不是更有意义吗。”
奥斯歪着头想了想,然后说道,“好吧,你说服了我,现在,你需要去说服他们。”
“这个很简单,看我的,”陈大河说完,便向着人群走去。
“同志们,”陈大河大声叫道,同时从裤兜里掏出一个小本本,这是早上那位统战部的同志拿给他的临时工作证。
把临时工作证高高举起,冲着众人晃了晃,“我是省委统战部的工作人员,奉上级领导的指示,陪同这位,从美国远道而来,了解我国,向世界介绍我国的记者同志,领导说了,我们要好好配合这位记者同志,让他把我国的友谊带回去,传播出去,现在,这位记者想和大家合拍一张照片,来向世界介绍我国人民的好客友善,和良好的精神风貌,请大家配合一下,合个影,好不好?”
话音落下,现场一片沉默,正当陈大河再想说几句的时候,先前被问到的那个青年工人叫道,“和外国人合影?还有这种好事?没骗我们吧?”
呃,陈大河满头黑线,还以为他们不愿意呢,原来是不敢相信好事会落到自己头上,也难怪,这年头照张相可不便宜,更何况是和外宾合影,他们不答应才怪。
“当然是真的,”陈大河指着奥斯说道,“外宾人也在,照相机也有,骗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