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大通话说完,陈大河有些酒劲上头,可这间屋子也没把椅子,只得扶着沙盘,身体打着圈儿地摇晃。
对面站着的张老爷子看着干干净净的沙盘,脸色阴晴不定,片刻之后,突然一把抓住陈大河的胳膊就往外拽。
“哎哎,姥爷,姥爷,”陈大河被带了一个踉跄,赶紧调整脚步跟上,“干啥啊?”
老爷子头也不回,“跟我去个地方。”
推门出去,只见院子里满满当当站着三十多人,一个个全副武装,看见老爷子出来,立刻立正行礼。
张老面无表情地回礼,拉着陈大河就穿过人群往外走,同时说道,“留一个班警戒,跟我走,其他人撤回。”
出了院子,两人上了一辆吉普车,另外十个人分两辆各自上车,一前一后将张老坐的车护在中间,缓缓启动向前开去。
院子外靠边停着的伊法越野车上,叶正根和图安两人相视一眼,当即启动紧紧跟在后面。
还好老爷子的警卫员认识他们,通过电台通知后面的车允许跟随。
可没多久到了目的地,他们还是被拦在大院门外。
将车倒退靠边停下,看看一眼望不到头的碧瓦红墙,再看看门口戒备森严的卫兵,叶正根碰碰图安,“怎么办?”
图安眯着眼睛想了想,随后摇了摇头,“没有危险的感觉,刚才也让我们跟着,我估计应该没事儿,而且怎么说也是夫人的姥爷,总不能害他自家孙女婿吧?”
“这倒也是,”叶正根探着脑袋看看外面,“要害也不会来这种地方,估计是有什么重要的事儿吧?”
图安瞟了他一眼,“那,等着?”
“不然呢?”叶正根抱着方向盘,看着他耸耸肩,嬉皮笑脸的,“等着吧,就算有个万一,反正只要人还在,大不了你进去把人捞出来呗,回头大家伙儿一块儿跑瑞士去。”
图安嘴角微抽,这张乌鸦嘴就不会说点好听的。
再转头看着那扇门,唔,虽然没感觉里面有厉害的对手,但闯这种地方?
嗯嗯,想想都有点小刺激呢!
而陈大河呢?他被拉上车没多久,就酒劲上头,迷迷糊糊睡了过去。
没办法,虽然他酒量也不算小,整上两斤五十三度的牛栏山还能不倒,但这老酒可不一般,用的药材都是上等的野生补药,泡药的酒是直接从顺义牛栏山酒厂搞来的六十多度头酒,这酒劲加上药劲,又是直接连干七八杯,算上后来喝的,加起来也有一斤多两斤的样子,一下子就把他给整懵了,要不然也不会胆大包天说出刚才那番话。
等到车停稳,张老爷子叫人把他搀下车,丢到一间会客室的沙发上,他才糊里糊涂地醒来。
咦?这什么地方?
陈大河透过玻璃窗往外看了看,很典型的四合院景象,跟自家院子里的差不多,就是绿植多了点,也没个石凳石桌,莫非是老爷子哪个朋友家?
可再看看这个会客厅样式的房间,首先是大,估计能有个五六十方,再看布置,虽说家具看上去简单朴素,却透着一股高端大气,似乎不像居家的设计啊,自己家里也有会客室,但设计上就更靠近居家一些,这种倒有点类似国家单位上的格局,谁会把自家装饰成这样子?
唔,莫非老爷子朋友也是个大佬?也对,老爷子自己就是大佬,大佬的朋友也是大佬,没毛病,就是这大佬挺讲排场的,老爷子家里就朴素多了。
就在他正胡思乱想的时候,一位身穿白衬衫,看上去就是公务员的男同志一手端着托盘,一手推门走了进来,见陈大河坐在沙发上,先是一愣,随即赶紧笑道,“您醒了?这是为您准备的醒酒汤,正好趁热喝。”
说着将托盘放到他身边的茶几上,又把一碗褐色的药汤端到他手边。
“哦,谢谢,”陈大河赶紧道谢,还想问几句,可这位同志微微一笑回了句不客气之后,便拿着托盘走了。
嘿,还挺神秘,得,那就继续等着吧。
捧着热而不烫的碗,陈大河小心翼翼嘬了一口,嗯,酸酸甜甜的,味道还行,不比兰婶弄的差,接着便小口小口喝了起来。
也是这酒不上头,加上一碗醒酒汤下肚,身上毛孔张开,细微的汗珠子往外冒,陈大河很快便感觉舒服了许多。
可醒酒汤喝完,等了许久还不见人来,他干脆脑袋往后一倒,又睡了过去,连刚才那位同志过来收走空碗,顺带泡了一杯浓茶都不知道。
这一睡就是日过正午,寂静许久的小院里终于迎来一阵脚步声。
张老爷子一马当先推开房门,看见陈大河躺在沙发上的样子,不禁老脸一黑。
后面一个跟他年纪差不多的老人家上前两步,歪着头看看陈大河,用肩膀撞了一下张老爷子,“哎,铁柱,你这孙女婿可以啊,我是头一回见能在这地方睡着觉的,就冲这胆子,真心不错!”
“嗯,我看也是。”后面又一个人挤上来,还挤眉弄眼地冲张老竖了个大拇指。
张老爷子脸黑得跟锅底似的,正要上前叫醒陈大河,却见他忽悠悠地醒了过来。
睡也睡得差不多了,陈大河此时酒醒了大半,迷迷糊糊地听见有人说话的声音,便睁开了眼睛。
首先看到的是张老爷子,不知道谁又惹他生气了,脸比包黑子还黑,算了不管他,估计还没从刚才失败的阴影中走出来。
再看看他身边的一群人,一二三……,嗯,正好八个,清一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