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洁和阎婆婆简单打了声招呼,阎婆婆慢悠悠地从田埂上走过去了,宋洁拉了下我的袖子道:“我们走慢点,别跟她一起!”
我问道:“为什么?”
“你听我的就是。”宋洁没有过多解释。
阎婆婆移动速度太慢,为了不走到她前面,宋洁带我们从旁边绕了一下。
我们来到一座山头上,从这里可以俯瞰整个村庄,鳞次栉比的古建筑看着十分赏心悦目,村子中央有一棵大榕树,树叶遮天蔽日,上面系着一些彩色的布匹,宋洁把手一指道:“我妈妈说,你要查的案子就在那棵榕树里面。”
“案子在树里面?”我惊诧地问道。
“她原话就是这么说的,我也不是很清楚,不过这棵树是村里的神树,你调查的时候最好别让人看见,尤其是刚刚那个老太婆!”宋洁警告道。
等阎婆婆进了一户人家,我们才溜到村中间。早上雾气很大,不担心被人看见,我绕着这棵树转了一圈,宋洁则坐在旁边一个大磨盘上,正在吃路上采的野果。
我叫宋星辰用刀鞘慢慢地敲打树身,然后我将耳朵凑到树干上听,我换了几个角度,听到树里有一些异物。声音在不同物体中传递的速度不同,那些异物的形状就好像是……一具尸体。
我当即叫道:“里面有一具尸骸!”
宋洁惊诧道:“这么厉害,拿耳朵听就能听出来了吗?你是海豚吗?”
我说道:“听音辩骨是文宋的基本功。”
宋洁赞叹道:“太强了!我要是有这种听功就好了,考试的时候就可以作弊了,嘻嘻!”
我苦笑一声,我可从来没干过这种事。
但这具骸骨要怎么弄出来呢?榕树是生命力极其顽强的一种树,哪怕垂下的一根树枝沾到土地里,都会慢慢长成一棵树。在东南亚地区,经常有些寺庙整个被榕树包裹了起来。
这树既然是村子里的神树,要是锯开的话肯定会犯众怒,我要通过宋家的考验,就得守这里的规则。
对着树干看了半天,我皱眉道:“我需要一根锋利的刺!”
宋星辰问道:“我的刀可以吗?”
“你的刀耐火烤吗?”我问道。
“可以!”宋星辰点点头。
但是我们身上没有打火机,只能先回去一趟。这时村里传来一阵喧闹的动静,只见一队人走出来,每个人都系着白腰带,有些女眷在哭哭啼啼,阎婆婆走在最前面,一边走一边撒黄纸,嘴里念念有辞:“魂兮归来!返故居兮;天地四方,多贼奸兮!”念的似乎是《楚辞·招魂》里面的段落。
我小声问宋洁:“这是村子里出殡吗?”
“不是!”宋洁脸上挂着笑容:“这叫取骨葬,你在城里没听说过吧,走,瞧瞧热闹去!”
我们跟着队伍来到村子外面的一大片乱坟岗,只见队伍里走出两个壮丁,把一座坟刨开。阎婆婆跪下来,一边念诵着安魂咒一边用竹夹子把里面的枯骨取出来,放在一张席子上用烧酒清洗,再捡进一个罐子里。
原来当地民风,人死三年之后,需要把骨头取出来另行安葬,这才算是真正的入土为安。
仪式到此还不算完,阎婆婆把坛子抱到另一座坟上,又取出第二副骨头。将两具骨殖放在一个坛子里,然后杀了一只大公鸡,用鸡血浇在坛子上,再用红布封口,郑重地交给家人。
宋洁小声告诉我,这场取骨葬和配冥婚是一起办的,死者是一对年轻男女,生前并不是恋人,在当地民俗观念中,没有婚娶的人死了都算童葬,所以两家人才商量举办这场冥婚,让这对男女的灵魂在黄泉之下有个伴儿。
宋洁幽幽地说道:“这对新人要是再世为人的话,大概会变成一对兄妹吧,你觉得呢,宋阳哥哥?”
我点点头:“也许吧!”
宋洁脸上一红:“你别误会哦,我就是随便一说。”
我不知道她为何这么大反应,我也没误会成什么啊。
我问宋洁这帮人里面有村长吗?宋洁指出一个老头,等人家仪式结束了,我过去说道:“村长你好,我是宋家的亲戚,有件事想向您打听。”
村长诧异道:“你是谁家的亲戚?”
我忘了这里的宋家不止一个,宋洁拉着我的胳膊道:“宋伯,他是我从城里来的堂哥,在外面是大名鼎鼎的侦探,认识好多警察和大官呢!”
村长立即肃然起敬:“哦哦,我听鹤亭提过你,你就是宋兆麟的孙子吧?”
我答道:“是的!”
村长笑道:“其实咱们是一脉同宗,这村里的宋姓都是沾亲带故的,有什么事情尽管开口。”
我当下问道:“村里这十年来有人失踪过吗?”
村长皱了皱眉:“十年?这范围也太大了,我记不太清楚。”
“那您家里有全村人的户籍档案吗?”我继续问道。
“有,你可以过来查。”村长满口答应。
“那今晚我再来拜访吧!”我笑着抱拳道。
宋洁在旁边咂着嘴:“晚上人家要睡觉,这里是农村,不像你们城里有夜生活什么的,要不就明天吧!宋伯,明天早上我们来找你哦。”
村长说道:“好好,你们可以中午过来,我让我家属给你们做顿饭。”
我心想农村的生活节奏也太慢了,就这一件事情得拖一天,但入乡随俗,我也没办法。
宋洁拉的我的胳膊道:“宋阳堂哥,时间还早,我们去炮楼玩吧!”
我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