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冰心走过来问道:“宋阳哥哥,你在看什么呢?”
我解释道:“还记得那段音频里有鸽子的声音吗?我在想,周围哪里有鸽子。”
“呃,可是大晚上的,怎么会有鸽子……要是能找找监控就好了。”
“监控不会对着天空的……”我顿了一下,突然想到一个绝好的主意,我立即给老幺打电话,叫他在谷歌地图、百度地图上找找这一片的街景照片,越多越好。
稍后,几张卫星航拍地图传到我的微信上,我放大一看,其中一张照片上,一大群鸽子绕着一栋楼飞行,我仔细辨认着周围的参照物,确定了那栋楼的方位。
“都停下,跟我去那栋楼!”我大声命令道:“来不及解释了。”
李晋丰、王援朝和其它几名警察立即跟上我,李晋丰像疯了一样跑在最前面,很快把我们都甩在后面。
那是一栋写字楼,但大部分楼层已经撤租空在那里,我们坐电梯来到18楼,经过其中一个楼层的时候,听见李晋丰的哭喊声。
王援朝急不可待地按着14,电梯到了18,迅速降到14,我们冲出来一看,李晋丰抱着一个女孩正在哭,空荡荡的房梁上挂着一截麻绳。
我心里咯噔一下,以为来晚了。这时那女孩抬起手,慢慢抚去李晋丰脸上的泪,用细不可闻的声音说道:“爸爸,对不起,我保证下一次再不乱跑了。”
原来那是喜极而泣的眼泪,现场爆发出一阵兴高采烈的欢呼声,不少警察感动得流泪了。
下面传来救护车的声音,黄小桃打来电话,问道:“找到了?”
我欣慰地说道:“找到了,还活着,叫医护人员立刻准备解毒。”
“太好了,医疗专家已经全部就位!”
我转告李晋丰,他点点头,抱着女孩儿下楼去了。
众人紧绷的神经松懈下来,于是相互递烟点烟,孙冰心厌恶地皱起眉头:“一个个都跟我爸一样,生气的时候要抽烟,高兴的时候也要抽烟,大烟鬼。”
我说道:“不好意思各位,这里可能有线索,去阳台上抽吧。”
警员们一听,纷纷把烟给掐灭了,我问王援朝之前发生了什么事?他简明扼要地告诉我,他和李晋丰接到电话赶到这里,从上到下找遍也没找到,下来的时候竟发现一帮小混混在交易毒品,于是双方就打了起来,之后我们就到了。
钟表匠真是太可恶了,他故意不给我们准确地址。
“宋阳哥哥,你看这里!”孙冰心喊道。
循声望去,只见墙上用鲜红的颜料写着一个数字——‘108’,我走近前去,那颜料是我相当熟悉的东西:鲜血,从凝固程度判断是最近留下的,这可能又是钟表匠留下来的信息。
我记得上次出现在现场的数字是‘34’,这两个数字究竟象征了什么,我叫孙冰心取个样,带回去看看是谁的血。
我在周围来回察看,我猜钟表匠的考验不会就此结束,他一定会像上次一样,在现场留下线索,然而什么也没有,我找了两遍也没发现任何可疑的东西。
我失望地说道:“撤吧!”
这一天下来,我们全员差点被累瘫掉,不过这一切都是值得的。回去的途中,李晋丰从医院打来电话,这个硬汉子在电话里泣不成声地说,他女儿已经脱离危险了。
黄小桃提议,回去之后弄点宵夜吃,她和孙冰心晚上啥也没吃,这么一说我才想起来,我也是十二个小时水米未尽,我尽然都没有感觉到饿。
一行人回到市局,谁料迎接我们的却是一个意想不到的人,市长秘书气急败坏地冲出市局大门,吼道:“我等你们半天了,这事你们要负全责。”
我已经猜到发生了什么,但还是下意识地问了一句:“怎么了?”
“怎么了?”他的音调高了八度:“我要控告你们警方不作为,害死了市长女儿!”
他闪到一旁,一帮男人抬着一个担架出来,上面躺着一个瘦弱的女孩,她嘴唇发紫,脸色苍白,显然是死于中毒。
这帮人有不少都是戴眼镜的,估计是事业单位的职员,被秘书临时叫来营救这女孩。
秘书歇斯底里,闹得不可开交,黄小桃说道:“你这个态度,我们连发生了什么都不知道,你能好好说话吗?”
秘书狠狠咬牙,告诉了我们事情原委,原来他抢了那个球之后,立即叫上一帮公务员去那里救人,万没想到的是,到了那里却没有找到市长女儿。
大家急得如同热锅上的蚂蚁,秘书于是报了警,可是警察却一直没赶来。
这时他们听见另一栋高楼上传来呼救声,大家赶紧奔过去,发现了市长女儿,然而她当时已经不行了,呼救的那点力气完全是回光返照,没等送到医院就咽气了。
秘书气急败坏地吼道:“我就问你们,为什么当时警察不来!”
其实原因很简单,市局当时几乎没有警力可以支配,他以为警察是天兵天将,只要一个电话就会召来,但我和黄小桃都不想回答他这个愚蠢的问题。
黄小桃喝道:“这一切都是你自作主张酿成的恶果,是你害死了那女孩,你现在怕承担责任,又在这里演起了苦情戏码?”然后伸手推了他一把。
秘书大叫:“警察打人啦!警察打人啦!”
此刻是深夜十一点,周围根本没有围观群众,秘书嚎了几下,自觉无趣地闭上嘴巴。
望着死去的女孩,我感到心里一阵刺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