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次见到傅明玉,苏苏差点没能认出她来。
“吓到了?”
傅明玉自嘲地扯了下唇角,让苏苏进来,仍是上次见面的公寓,按理说她结婚了不是应该搬到那男人的住处一起住吗?
“直接进来就行了,反正保姆会打扫。”
房间里还是灰色的摆设,却比上次来时要乱很多,沙发上,地毯上堆满了衣服和杂物,傅明玉随手把衣服堆叠在一块,挤出块空地来,扭头对苏苏道:“你来的不凑巧,保姆还得一会才来,你先将就着坐会。”
说完,察觉到苏苏打量的目光,她视线躲了下,然后烦躁的抓了下头发,明明是她给苏苏发了私信,可当苏苏来了,她却又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说什么?
说她是多么肮脏,多么可怕?
毒瘾发作的时候像个疯子?
她仅剩的没什么屁用的自尊不允许她这样,尤其是在苏苏面前,她干净睿智,就算是在这糜烂的娱乐圈里也能洁身自好,她憎恶,嫉妒,想把她拉近泥潭的同时,又忍不住唾弃自己可耻的想法。
就在傅明玉抿唇不语时,一个红包递到她面前,“虽然迟了点,不过还不算晚吧?”
苏苏眼眸弯起,笑道:“新年好。”
傅明玉哭笑不得地接过红包,“你这是施……”
难道她想用这种法子施舍给她钱?
话还未说完就顿住了,红包里只有两百,傅明玉嘴角一抽,“你真大方。”
苏苏哈哈一笑,冲她眨眨眼:“我不介意你还我个更大的。”
傅明玉眼眸不定的看了她半晌,最终无声地叹了口气,她从桌上拿了根烟来,似顾忌苏苏在这里,只拿着闻了闻烟草的味道,没有点燃,“也就你还会这样和我说话了。”
“不然你怎么会找我呢?”
傅明玉目光微愣,哑然失笑,嘴里却一阵阵发苦,“你一定很好奇我为什么还住在这,我试过了,然后失败了,我欠了很多钱,利滚利……”
瘦到脱形的脸上写满了沧桑,短短几个月,傅明玉疲惫了很多,气色难看,不仅仅是因为毒瘾,还有那层层累加的债务。
“迫不得已,我签了对赌协议。”
傅明玉抬手撩了下头发,毫无血色的手臂上能看到几个针孔和淤青,她皱眉道:“只要有戏,我就拍,名声什么的我都不管了,可是债务非但没减,反而越积越多。”
听出她话里的绝望,苏苏靠在沙发上,淡淡地问:“你的……”
“他?”
猜到苏苏想问她老公,傅明玉讥嘲地冷哼,卷起胳膊说:“他就是个暴力和性虐狂,是,我起初是看中了他的财产,他也帮我还了一部分债务,可我实在受不了了……”
他们的婚姻根本就是一场交易,明码标价,她傅明玉就只值那么多钱,真是可笑。
“我离婚了。”
傅明玉再次抛下一个炸弹,“就在年前,可笑的是,他居然还给我介绍了一个下家,哈哈哈!”
笑着笑着,傅明玉眼眶红了一圈。
这些话她无法和任何人说,她身边居然没有一个朋友,那些以往来往甚密的好友一看她现在这个样子,就连表面上的热情都不会维持了,也只有苏苏……
傅明玉红着眼睛看过去,很奇怪,自己为什么会这么信任她,信任她不会把这些猛料放出去。
苏苏没说话。
傅明玉似失落地反问:“你就不劝劝我?”
苏苏笑起来,“那对你没用。”
“也是。”
她自嘲一笑,她早就坠落了黑暗的深渊,只能任由那些泥泞一点点吞噬她,她到底在期待些什么?
可是听苏苏这么说,心却是一阵阵下沉。
总算,最后的一根稻草就要离开了吗?
苏苏双手交叠,“你来找我不会只是诉苦吧?你希望我为你做什么?”
以傅明玉的性格肯定不是找她倒苦水的,至于那些大额的欠款,如果还不清,只有被拖垮一个结局,最后说不定会抓着她剩余的这点价值,直接打包下海拍片。
这些,傅明玉一定比她更清楚。
“你会帮我吗?”
傅明玉眼里燃起亮光。
“你先说。”
染上毒瘾的人性格会改变,苏苏想,若是这次傅明玉仍没下定决心,那么这或许是她最后一次来看她了,不是她冷血,而是毒瘾会使人疯狂。
察觉到苏苏眸底闪烁的疏离,傅明玉心里忽然慌了下,她手心攥的紧紧的,重重地呼了口气,才忍住颤抖地从凌乱的沙发下面翻出几张纸来,“这个舞台剧,我想请替我救场。”
“舞台剧?”
苏苏诧异地挑眉,“你为什么自己不去?”
傅明玉苦笑,“你先看看再说。”
那纸很皱,上面还沾着饭菜的油渍,苏苏抚平纸张,快速地浏览下来,原来这个舞台剧是以剧团为名义发起的一场关于演技的较量。
几大剧团是辰星公司旗下的辰星剧团,也就是傅明玉现在的经纪公司,苏苏之前查过这个公司,巧的是这公司是叶升留在国内的残余势力,而在叶升出逃后,夜久以合作的名义暗中收拢了许多叶升的暗中势力,而辰星恰在其中。
另一个剧团是华尚旗下的宏途剧团,还有一个是星辉的猩猩剧团。
几大经纪公司竟然都派出剧团参加这个舞台剧甄选,这不免让苏苏有些奇怪,舞台剧一直是小众的戏剧模式,大的经纪公司重点一般都在电视剧和电影上,为什么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