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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间清静雅致的禅房,房内物件不多却做工精细。地上摆放两只蒲团,蒲团中间放一矮桌,桌上香炉中檀香袅袅。
房门正对的那面墙上,挂着一幅大字,上书“禅”。
大字前头正站着一个和尚,瞧着约莫中年,双眉半白长及耳廓,面方如田。他此刻面带愁容,一副坐立不安的模样。
“笃笃笃!”有人敲门。
和尚脸色一怔,赶紧快步过去顺着门缝往外瞧,待见到门口是适才那个守门僧,方赶忙将门打开:
“快,快进来,左夫人一行人可是果真来了?”
小僧快速闪身进来,将门重新关好后方道:“回方丈,弟子已将左夫人一行人领去后院。您看接下来该怎么办?”
原来这个和尚就是左二夫人先前说起的方丈信德。
信德搓着手,愁眉苦脸道:“你问我,我问谁?七年了,本来以为那事就这么过去了,谁知道还能再次看见那女人的印信。”
小僧撇撇嘴:“方丈,不过就是个女子,你这般怕她作甚?弟子瞧着左夫人人怪好的,每次都出手阔绰,适才不过领个路,就给了弟子五两银子。”
信德一听这话,气不打一处来,冲着小僧的光脑袋狠狠捶了一记:“那人也是你能多嘴的?不要命了是不是?当初我可实打实看见她就挥挥手,两个壮汉立时毙命,哪里是凡人能对抗的?”
小僧呲牙咧嘴地捂住脑门,后怕道:“果真这般厉害?那咱们就听话照做吧,得罪左家顶多少个金主,得罪那人可了不得。”
信德叹口气:“只能这么办了。七年前左家来上香丢了一个女儿,这回又得让他们丢一个。这事一定得瞒好了,不然咱俩只能继续跑路。可惜了,好容易混上个方丈才当了没几年……”
……
左二夫人领着左府的一串小姐们,七拐八绕进了一间禅房,看她轻车熟路的架势,想必不是头一回来。
进得禅房后,左滴饶有兴致地四下打量,不知道祖父究竟给他们捐了多少香火银,看房内家具竟然都是上好实木打造,燃的香料也是顶好,若和尚都是这般待遇,未免也太好当了些。
禅房内空无一人,左二夫人招呼众小姐不得喧哗,需耐心等候。
左滴百无聊赖地站着,有一搭没一搭跟谢宁歌聊天,只这位姐姐通常问三句能回一两个字,聊的十分无趣。
半炷香工夫,没看到方丈,适才领路的小僧却出现在门口。
他毕恭毕敬道左二夫人:“善人久候,方丈正在打坐尚未结束,劳善人多等片刻可行?”
左二夫人回礼,温言道:“无妨,不该扰大师修行,信女等候便是。”
“善哉善哉。”小僧口念佛号,“多谢善人体谅,只贵府来人众多,方丈却是无法尽数接待,不若请小善人们挪步别的禅房可行?”
左二夫人微微皱眉:“这……”
“阿弥陀佛,善人放宽心,不过比邻而已,近在咫尺。”
“好吧,”左二夫人松开眉头,道左欣然:“横竖不是头一回来,你领着妹妹们到旁边禅房等候,谷儿和稻儿留下即可。”
左欣然轻声应下,领着众位妹妹跟随小僧出了禅房。
小僧领着众女拐个弯到另一间禅房门口。
众女刚要进去,小僧忽然开口道:“小善人们且慢,敝寺新修缮了几间居所,分别以梅兰竹菊松的特色进行布置装饰,不知小善人们可想前去观赏一番?”
听到小僧这话,左滴眼睛一亮莫非是古代的主题房?那是该去看看!
其余几人亦是跃跃欲试,左欣然见到妹妹们皆很感兴趣的模样,不免有些为难:“母亲命我等在此候着,若将那几间居所分别走下来,怕是需要不少时辰……”
小僧心头一喜,就等她这句话:“一一观赏自然来不及,正好五位善人,不若每人挑一间喜欢的细观,耽搁不了多少时辰。”
左欣然仍在迟疑,左妙语迫不及待道:“这个法子好,看完之后再问问旁人看到的是什么模样,不就等于都逛了一遍么?我要去兰居,你们再选剩下的。”
“我……我去菊居好了。”左潋滟怯生生道。
左滴不消说,肯定选竹。
左欣然见大家都选定,叹气道:“那我去梅居,只说好了,看完之后速速回来此地不得四处乱走。”
小僧见她们都选好,不由催促默不作声的谢宁歌:“那这位小善人可是去松居?”
谢宁歌看都没看他,淡淡道:“不,去竹。”
小僧一怔,迟疑道:“这……不若各选一个……”
“左滴去哪儿我去哪儿。”谢宁歌扔下一句话,便不再多言。
“小善人不再考虑考虑……”
小僧尚在垂死挣扎,左妙语早已等不及:“她爱去哪儿便去哪儿,我早些看完兰居再去松居转一圈便是,莫要再耽搁了。”
小僧无法,只得暗道阿弥陀佛,方丈啊,我已经尽力了,实在是这位白衣女子太不配合。
众女有说有笑跟着小僧往外走,来到一个岔路口停住。小僧分别为几人指了方向,便告辞退走。
那三位分别领着丫鬟欣然前去,左滴与谢宁歌则一同走在前往竹居的林荫小路上。
“滴儿,从刚刚起,我总觉得哪里怪怪的……”谢宁歌见人都远走,突然开口道。
“你也有这种感觉吗?”左滴一改适才的漫不经心,脸色有些凝重:“我还以为是我多心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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