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不容易得了片刻的安宁,林觉下令,除了十几名警戒的士兵之外,其余人就地喝水吃干粮,原地休息。林觉和高慕青上了主寨门楼,两人打算观察下方的局面。但他们却很快被眼前的景象所吸引。此时天空已经开始泛白,东方的天空中的露出一抹瑰丽的彩霞,山峦雪原上方云雾滚滚,犹如万里波涛的大海一般。这景象壮丽无比,引得两人目不转睛的赞叹不已。
不久之后,东边云海尽头朝霞蓬勃而起,几乎就在眨眼之间,一轮红日便窜出了云雾。只片刻时间,云还翻腾消散,太阳将万道金光撒向了群山峰谷之中。山下景物在此时也一目了然。但见万壑林立,峰峦叠翠,朝阳之下的伏牛山东部的群山景色净收眼底。山谷河流,田畴密林,积雪的山坡,层层的梯田。在眼前展开了一副立体的画卷。
此处所处的位置比之周围的山峰都要高一些,更是有一览众山小的气势。
林觉和高慕青都惊叹不已,两人手指紧扣,并肩站在大寨门楼上方欣赏着眼前的奇景。同时也赞叹这石人山大寨的地势之险要。从此处看下去,蜿蜒的山道犹如巨蟒一般穿行于山间,一路抵达下方的大山谷。左侧是千仞高崖,右边是林海滔滔,石人山大寨的位置恰在最为狭窄的山脊通道上。此番若不是行计谋偷入大寨,想用武力攻下这里,简直是痴心妄想。
“夫君,鲍猛的兵马不知何时到。”高慕青眯着眼看着前方轻声道。
林觉轻笑道:“你难道还希望他早到不成?这里的局面尚未得到控制,我可不希望他到。”
高慕青嫣然一笑道:“是啊,他来了,我们恐怕便有大麻烦了。”
林觉点头道:“是,他很可能会乘机吃了我们。咱们心里想着算计他,他也一定想着算计我们。再说了,就算他没有杀我们的心思,难道不久后我们还当真答应他那些苛刻的条件不成?那岂非是个笑话。”
高慕青点头道:“那是绝对不能同意的。他要我们给他那么多的盔甲装备,得手后定要反咬一口的。而且,让吞并了石人山大寨,便在伏牛山一家独大,怎肯我们落雁谷大寨在他的腹背存活。”
林觉点头道:“所以啊,这石人山是不能给他占了的。还记得我给你写的那封信里提到的么?石人山大寨控制着伏牛山东南出山口,位置极为重要。我落雁谷大寨控制着伏牛山以东的出山口。今番如能吞了石人山的地盘,东部的两处出山口便尽为我所占据。你知道这件事的意义么?这意味着伏牛山中部的大大小小的山寨想要出山必须借道于我。我们只要控制了山口,他们便被封死在山里,什么都干不了。要么便打我们,夺取出山口,要么便依附我们。否则他们便无活路。这便是战略位置的重要性。”
高慕青点头道:“我懂,可是我心里有些担心,不知道我们能不能做到这一点。鲍猛一旦到来,怕是要求立刻接受这里。而你的计划一旦失手,咱们便万劫不复了。”
林觉笑道:“你怕么?我承认这个计划不够完善,也过于雄心勃勃了。之前我们也差点便没命了。但这世上没有完美的计划,只有可行的目标。在达成目标的过程中不断的完善和调整,相机行事便是。就像我们无法料到左宗道在这山寨里把自己当成了皇帝一般。就像我们无法预料到左宗道竟然连莫巧儿这么一个小姑娘的心都收服不了。所以,有些事情你永远也无法预料,永远都充满变数。”
高慕青将头靠在林觉的臂膀处,轻声道:“我明白了,但只要全力而为是么?”
林觉笑道:“是。全力而为,不留遗憾便是。时间不早了,兄弟了也歇息的差不多了。杜成江该出马了,再不出让他去收拾局面,恐怕下边的人就要跑光了。”
……
鲍猛率五百人马穿行了山岭之间。昨日傍晚时分,他接到了阮平派人送来的消息,说石人山大寨已经被占领。左宗道已被诛杀,请大寨主即刻率军来接手大寨。
听到这个消息,鲍猛开心的差点疯了。阮平等人走后,他两夜未眠,心里担心的要命。这事儿风险太大,阮平若失败,这事儿不免要牵扯自己。左宗道怕也不会放过自己。即便阮平发誓说绝对不会牵扯自己,但鲍猛明白,这是不太可能的。如果阮平刺杀失败,自己不免要对左宗道低声下气,甚至于割让几个山头来平息他的怒火。那是鲍猛绝不愿意见到的。
但是,此番冒风险所带来的回报是巨大的,大到让鲍猛不能不动心。加之落雁谷的方军师是个聪明人,他猜到了自己心里的敏感之处。目前北山大寨的处境确实骑虎难下,自己若再不有些作为,北山大寨的衰落是肯定的。而在伏牛山这里,衰落便等于灭亡。依附于北山大寨的那些小山寨必然会反目,而之前得罪过的那些大山寨也会伺机报复,后果难以想象。基于此,鲍猛还是下定决心冒这个险。
现在,好消息传来,鲍猛心中的兴奋无可形容。他没想到这事儿居然真的成了。人在家中坐,好事天上来,眨眼之间,这石人山大寨便是自己的了。
阮平在信中说的很简略,没有详细介绍刺杀左宗道的过程。只说要鲍猛急速前往接手石人山大寨,其余的语焉不详。左宗道猜测是,阮平一向小心谨慎,担心信上多写其他的话会引起落雁谷他们的人怀疑。毕竟之前定下的计策是,一旦事情成功,转头便诛杀高慕青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