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有吉道:“我跟林大人提过,林大人否决了。”
“那是为何?”所有人都看着林觉,不知他为何不同意这么做。
林觉道:“我不是不同意,是没有这个必要。倘若对方从四城同时攻城,我们则必须要让百姓协助,否则我们人手大大的不足。但教匪只攻东城,便没有这个必要了。增加人手其实意义不大,你看看这城墙,宽不过丈许,咱们一千多人在上面守着,加上堆放一些物资便已经很难行动了。如果再来千儿八百的百姓,那城头可就没法走动了。每个人都固定在一个位置,一处城墙告破,其他人根本没法支援。而百姓守城的最大弊端便在于,他们
没打过仗,他们驻守的地点很容易被突破。这才是我最担心的。所以我宁愿不要出现这种情形,也要便于我们调动人手,灵活机动的处置危急情形。”
众人闻言微微点头,林觉的意思是,百姓们参与守城则会导致狭窄城墙上人满为患。没有兵器装甲的百姓除了丢丢石块檑木之外,其实没什么作用。有时候反而碍手碍脚。倘若是百姓驻守的城墙被重点猛攻而遭到突破的话,百姓们无法就地反击,反而为对方攻城提供了便利。届时支援的过不去,百姓们也无法将对方赶下城去,反而是极为棘手的事情。若是被占据的是后方有上城石阶的一段城墙,那便是通向城中的通道,后果不堪设想。
这种担心显然不是多余的。对于那些城墙高大且宽阔的城池而言,守城的人越多越是有利。但这一点对于阳武这样的小县城却是不适用的。很少有人会考虑到这一点。
而且现在的大问题不是人手的问题,而是物资供应不上的问题。组织的百姓们搬运物资上城尚且供应不及,多些人手在城头又有何用。
“那该怎么办?我们就这么干瞪眼么?他们再攻几次,我们恐怕便守不住了。现在在加紧搬运檑木石块上城。但恐怕也是不够的。搬一个时辰,还不够一盏茶时间便砸个光光了。”魏大奎焦躁的道。
林觉负手看着城外黑乎乎的战场上的一片狼藉静静的沉思着。下一次对方的进攻一定很疯狂,确实很难抵挡。他必须要想出办法来。也许天一亮,对方便要猛攻了。时间不多了。
黎明前的薄雾缓缓升腾,慢慢的笼罩了战场。夏秋之际,晨雾是寻常之物。虽然淡薄短暂,但却弥漫地面,数十步之外便不可见人了。这种起雾的天气,倘若教匪悄悄发动,怕是要抵近方可发现。这更加增加了目前的凶险局势。
众人心急如焚的看着林觉,也不知从何时起,林觉已经成了他们的主心骨了。就连魏大奎也不知不觉的听起了林觉的指挥。林觉身上有一种指挥若定的气质,刚才在守城时,林觉一直站在城楼上方观察局面,发号施令。也正是因为他的指挥,面对教匪的凶猛进攻,城头的兵马才能有条不紊的进行抵抗,成功的处置数次险情。好几次,魏大奎和赵有吉等人都以为城要破了。可是林觉依旧硬生生的将局面扳了回来。
所以,在这样的时候,大伙儿不自觉的将希望都寄托在了林觉身上。
“各位,我们要坚守到大后天,援军才有可能抵达。就算都虞候先派几百骑兵驰援,起码也要明天晚上才能到。而且骑兵赶到这里,也是人困马乏,并不能立刻投入战斗。故而,以目前的局面,要坚守城池三天时间,待大队兵马来援,恐怕是不太可能了。”林觉沉声开口道。
魏大奎叫道:“那还用你林大人说么?三天?开玩笑么?半天都够呛。这帮狗东西如此不要命的猛攻,那是绝对扛不住的。累都要累趴下了我们。”
赵有吉皱眉道:“魏都头,事在人为,未必便半天都扛不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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