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晚,李均的小旅馆里也没什么娱乐。
这没有彩色电视,没有手机的日子,没有网络的日子,真难过。
作为后世几分钟不看手机就难受的人而言。
这漫漫长夜没有打的东西绝壁难熬。
现在他还有些饿了。
这时代也没外卖,也叫不了。
李均索性走出了旅馆,走到金陵国企厂门口,厂区那一条街就像是闹市一般,倒很是热闹。
李均感受了一下这里的气氛。
现在这些国企工人是活得真是滋润。
有分配的房子,有铁饭碗一样稳定的工资,有极高的社会地位。
但是随着改革开放的深入,国有企业经济体制改革,一场浩大的国企下岗潮,让这些现在是天之骄子,不居安思危,一心想着这是永久的工作铁饭碗的人们面临一场浩劫,几千万人下岗。
比如一个勤勤恳恳把工厂当家的优秀职工因为失业走上了偷盗国有物资的不归之路。
比如一个爽朗娇俏的大姑娘们会一步一步走进歌舞厅和夜总会,酒吧俱乐部用身体为生活买单。
一群父母被双双下岗的生活压得踹不上气来,在那个环境完全失控的时期,原本衣食无忧的孩童少年,但是却瞬间生活在一个到处是表子和刀子的世界。
……
这时候无业游民的增多,荒唐的世界,却让凶残暴戾的社会流氓如鱼得水地把玩着属于他们的时代,抢着地皮,煤矿,石矿,沙场……改革从来都不是平静的,那一次社会动荡,华夏阵痛之后,涅盘成一个新的时代。
互联网爆。
房产市场爆。
……
一些人的口袋开始变得富裕。
这期间,华夏经历了一场十几年前所未有的高展时期。
然后,接着房价升到了天际,先富起来的人富得流油,房产无数,而年轻人一年的幸苦上班换不来大城市一平米甚至半平米的房。
社会再次陷入一个固化的世界,阶层通道越来越窄,年轻人的奋斗在别人家拆迁分几套房子,十几套房子面前变得毫无意义。
华夏开始不断地调控,限购炒房,经济转型,各种手段来防止那条通道变窄,但是那是一场长期的博弈战,是和一群利益既得层的博弈,这种战斗可能是三年,十年,二十年,或者更久才会有结果,谁知道呢,至少李均重生前还没有看到通道被打通。
李均坚信那条通道肯定会打通,只不过共同富裕的时间不知道要多久。
李均是没等到的,在他重生前看到的那个世界最后新闻是魔都沪海有一个高新科技创业公司资金链断裂,眼看着就要关门,结果公司里一个清洁工阿姨拿出6oo万给公司完成了融资。
至于为什么要做那笔融资,清洁工阿姨说,喜欢公司的氛围,希望大家都不要走……阿姨是沪海本地人,世博拆迁户,手里有八套房子,一千七百万的现钞,不会打麻将,不会享受,只会扫扫地,抹抹灰什么的……
年轻人用十几年读书,加班,聪明才智奋斗一生不如一次本土居民拆迁。
那种资源的不公,那种变窄的通道是令人窒息的。
在路边摊吃了一碗蛋炒饭。
李均在此逛了一会这国企工厂门口,就回到了小旅馆。
这年代这小旅馆那里有热水器,李均洗澡一盆冷水就是兜头浇下,匆忙打上肥皂一通搓,再两盆水冲干净泡沫。
第二天。
李均在约定的时间见到了烤红薯老伯和他的儿子。
他儿子旁边还有一个女孩。
远远地看到那个年轻人獐头鼠目的,待走近一些听见他对着那女孩满嘴跑火车。
当着自己老父母的面泡妞……烤红薯老伯的儿子还真是一个很奇葩的人。
不过那个女孩长得不错,打扮得干干净净的,真有气质,有点像是后世的大明星刘涛,长相绝对有六分的相似。
李均走过去,喊了声烤红薯的老伯。
老伯和婶子
“诶,小伙子你来了。”老伯很热情地回应招呼道。
“这就是我儿子6地明。”
“儿子,这就是我昨天晚上和你说的那个小伙子。”
李均看着那个獐头鼠目的年轻人:“你好,我是李均,很高兴认识你,你的女朋友真漂亮,你真有眼光。”
这话让6地明听得感觉很爽,这夸女朋友,夸自己的眼光,这人很会说话。
“李兄弟你好,我是6地明,我爸跟我说你要认识我上司吴仁义,中午我可以带你认识,不过你知道的?”6地明大拇指和食指搓个不停。
那意思要钱的意思。
“你个臭小子,我不是说李均小兄弟已经给钱了吗,你不是也从我手里拿去了吗?”烤红薯的大叔呵斥道。
“爸,那哪能管够啊,一百块,你以为很多啊,这位小兄弟约他出来办事情,不得好烟好酒招待啊,然后还要去唱唱歌玩玩啥的,一百块一点也不够的。”6地明嘟嘴委屈道。
“李兄弟,你说是不是?”
李均点头,这个托人办事情,你要是不付出点什么,这别人干嘛要帮你?李均认了。
“你要多少?”
“怎么也得三百吧。”
“儿子,你怎么要人家那么多,你一个月工资都没有三百块!”
“爸,这是他问我的,这是他托我办事情,我办事情就是这个标准。”
三百块,放在这个时代,是多了点了,要知道,这在后世可就是相当于四五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