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关又近,一连下了三天大雪,染得天地犹如粉雕玉砌,一片洁白无瑕。请牢记 ..
沐昊一脸阴沉地大步迈出皇宫,将脚下厚厚的积雪踩得“咯吱咯吱”响。
候在马车旁的侍卫迎上来,觑视着他的脸色,小心翼翼地请示:“王爷可是要回府?”
沐昊踏上马车,烦躁地一甩锦帘,喝道:“回什么府?去卫国大将军府。”
“是。”沐昊这些日子的脾气格外暴躁易怒,侍卫不敢再多应半句,赶紧吩咐马夫驱车启行。
夺嫡之战中,功劳最大的当非沐昊莫属,若不是他一力坚持置之死地而后生兵行险着,又笼络到归拾儿等人担当奇袭的重任,鹿死谁手绝对尚未可知。因此,孝成帝将他封为了楚王,赐国名为封号,以示殊恩。
不过,沐昊却并不满足。虽然大楚从未有过皇帝在位时就向天下宣告皇位继承人的先例,沐昊仍自恃功高盖世,意欲打破这个惯例,多次请求孝成帝预立他为太子,然而始终遭孝成帝严词拒绝。
今日沐昊入宫,见孝成帝心情甚好,又再次提起了此事,惹得孝成帝大发雷霆,狠狠训斥一番后将之驱逐出来。沐昊心中又是怨恨又是愤懑,出得宫来,只想找个地方借酒消愁大醉一番,自然而然便想到了归拾儿。
到得卫国大将军府,归拾儿得讯忙迎出门,将沐昊请入,命人准备款待酒菜,到外面去叫了几个歌妓来助兴。
酒不过数巡,沐昊便有些不胜,重重一顿酒杯,恨恨道:“父皇这般薄情寡恩,也未免太叫人寒心。”
陡然听得此言,归拾儿不由一惊,道:“王爷醉了。”忙令众歌妓退下。这种大逆不道的诽君怨言要是传了出去。沐昊或许无碍,于他却是大大的不妙。
沐昊哼道:“本王没醉,本王心里清楚得很。父皇对你我看似恩宠有加,其实不过是做做样子罢了……本王自己就不说了。你被封为卫国大将军,表面上是风光无限,实质如何大家都明白,有名无实的空头架子,又有几人当真放在心上?本王实是替你不值啊。”
归拾儿道:“王爷言重了。皇上予我如此殊荣,我已是愧不敢当,何来不值之说?”
沐昊仿佛真醉了,借着酒劲冷笑道:“这儿又没外人,你用不着跟我装傻,难道你就真看不出皇上是在防着我们?他为什么防着我们,你知不知道?”
大楚历史上,并不是没有出现过子夺父权的逼宫之事,孝成帝不让归拾儿领兵,就是顾忌归拾儿是沐昊的心腹死党。使得沐昊有纂权之机,所以宁可封归拾儿为卫国大将军而不给他实权。
归拾儿不动声色地道:“下官不敢妄揣皇上心意。”心下却亦冷笑,暗道此中缘由我只怕比你更要清楚几分。
贾 力士曾在皇陵行宫中听到宣威帝与当时尚是缙王的孝成帝的对话,知悉了一件有关大楚皇室的秘密,后来又告知了归拾儿。这个秘密其实亦是太沌神洲所有皇室的秘 密,太沌神洲如今的国土疆域划分完全是修行界各大门派的协商结果。因为君主集权制国家繁荣昌盛的首要条件就是要有一个雄才大略的君王,为了保持国力不衰, 当初得到各修行门派匡扶的第一代皇帝皆立下誓言,每个继承帝位的人必须在所有继承者当中优胜劣汰,剔选出其中最为强有力的一个。
换 句话来归纳。这些皇帝就是修行门派为攫取资源所豢养的看家狗,为最大力度地保障各修行门派的利益,这些看家狗的后代们得互相拼斗厮杀,最强壮凶悍的一头。 才可以成为领头犬……所以,乌方国明德帝与仁王叔侄之间的血拼,乌方国的国教三yīn_mén听之任之并不过问,后来才导致弄得乱得不可开交。
孝 成帝的心意,归拾儿明白得紧,前者这般钳制沐昊。自然是谨尊祖宗遗训,想等自己的其余几个儿子羽翼丰满,日后好有能力与沐昊站在同一起跑线上竞争。这狗咬 狗的真相,归拾儿却是不便明着告诉沐昊,否则就得牵扯出贾力士生出不必要的事端来了,亦不愿介入孝成帝与沐昊父子之间的矛盾中去。
见归拾儿仍自扮聋作哑,沐昊又怎会不知他的心思?盯着他沉声道:“你我交情不比寻常,有些话不妨说得直白些。无论怎样,在我父皇或他人眼中,你我乃是荣辱相依,你又何必忌讳于本王?”
他所言确属实情,归拾儿沉默片刻,才道:“下官能有今日,全仗王爷恩惠,请王爷放心,下官绝不会忘记王爷提携之情。”
这话已然表明态度,沐昊却还不满意,沉脸作色道:“本王坦诚相见,为何归将军依然这般搪塞?是嫌本王诚意不够,还是归将军现在已是今非昔比,认为本王不堪托付?”竟是硬逼着归拾儿明言归顺效忠自己。
归 拾儿心下暗生怒意,他性子阴沉,面上丝毫不露异色,只道:“王爷且听下官一言。王爷功德威望世人尽知,皇上膝下虽是还有几位皇子,但年幼无知各方面皆不及 王爷之万一,是以当今大楚,王爷是继承大统的不二之人。也正因为如此,王爷不知不觉就给皇上造成了威胁,皇上才会心生忌惮,王爷若还这般强求,恐怕皇上更 会……”
沐昊悚然一震,眼中精光爆射,面上再无半分酒意。
归拾儿略过了后面的话,停停又道:“臣子妄论圣上之事本是死罪,下官今天的话,也是怕王爷对我生出什么误会,才不得已而为之,请王爷听过便罢,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