巨大的石像威严高耸,如同石笋一样笔直而立,在它的手臂上,还系了彩色飘带,数十条彩色绸缎被风吹得远远飘扬,绸子看上去还比较新,像是挂上去没多少日子。不过,石像身上另一条暗红色的破布看上去却历史极为悠久,稀稀拉拉从头挂到脚,遮住了石像小半个身子,只露了一只眼睛在外面,笑容阴寒,目光诡谲。
再仔细端详,石像一只手呈ok状横在胸前,另一只手竖立掌心之上。然而从几个人站的位置看过去,只能看见它盖着破红布的上半身,而下半身不知是埋在了土里,还是根本就没有雕刻。
在管宛正发着呆的时候,云天师已经拉着冯顷致用小铲子在石像下面扒拉了好一会儿,两人刨开一层又一层湿软的泥土,几分钟后,坑刨了不小,可还是挖不出石像的底座,反倒是将那石像藏在地底的手肘给挖出来了。
届时,云天师的脸色立马变了,赶紧催促冯顷致一起把刨开的坑埋回去,然后跪下朝石像狠狠叩了三个响头,念念叨叨:“我们有眼不识泰山,还请尊神莫怪,我们给您磕头了,磕了头马上就走,莫怪莫怪!”
冯顷致看云天师咋咋呼呼的,有样学样跟着一起拜了三拜。
拜完了,云天师起身拉着几个人就要走,管宛刚好看见石像的掌心里像是刻了一行字,便说再等等,然后从跟上来的田富贵包里要了相机,对着石像掌心里的字聚焦拍了一张,没想到却被云天师慌忙打落!
云天师那一巴掌打得不轻,管宛手上一颤,只觉得手背上面火辣辣的疼,她怔了一秒,蹲下身将相机捡起来,还未来得及查看相机有无被摔坏,云天师又像是疯魔了一样,瞪着眼睛一把抓住管宛的手腕,猛一用力,就要将她连人带相机一把甩出去!
旁侧的秦辰看出端倪,先他一步将管宛的身体扣住,然后一个横抬腿,已经将刚刚发力的云天师踢出去老远!
老头子被那一脚踢飞出去撞在一棵古树上,巨大的力量将古树撞出一个人形的凹陷!管宛震惊地望着云天师卡在树干里的模样,完全摸不着头脑。
如此大的力量,是个人都要断几根肋骨了,可那个老头却阴测测笑起来,垂直脑袋,杂乱的发丝盖住老头脸上的神色,只有笑声有一下没一下的传过来。
“那老头不会是中邪了吧?”冯顷致傻傻地望着云天师诡异的笑样,呐呐低语。
“你们刚才挖到什么了?”管宛听见秦辰在她耳边这样问,余惊未消的她来不及细想,便跟着重复了一句。
“也没什么,就是那个石像有点奇怪,我们挖了好一会儿,竟然没有看到底座,而且它埋在土下面的身体也像是雕刻好的,细节非常逼真,能够看到肘部,还有衣服边料等等……”冯顷致托着下巴微微思忖,“我看它不像是人工雕的,倒有几分像是从土里长出来的。”
“你的意思,这石像是山胎孕育?”神棍田捏着胡子插了一句嘴,脸上表情也不太好看,“据闻有些灵气充沛的地方会孕育石胎,不过这种石胎一般都在山体的内部,怎么会冒出来?而且,就算是石胎,也不至于叫老云中邪啊?”
话音刚落,那个卡在树干里头的老头子便不见了,他的速度非常快,几人说话稍一不注意,竟然就失去了他的行踪。
“卧槽!老云不见了!”田富贵大吼一声,扰乱几人的谈话。
“大家站成一个圈,防止偷袭!”管宛急忙紧跟着喊道,生怕那几个人又掏枪出来胡乱四处瞎指,“现在师父的速度很快,大家多加小心,要留意头顶的方向!”
语声未罢,几个人已经站成了一圈,包括那个话不多说的龙先生。
“有意思。”秦辰笔直地站在几人旁边,目光微垂,耳听风动,他握紧右手,再一松开,手上便被一股奇怪的光气包裹,光气渐渐汇聚,竟然化为一条锁链,链条夹光,在空气中轻轻波动,就像湖面上跳动的浪涛,折出冰冷清冽的光华,一直延绵出去几百米,如蛇逶迤,分列搜寻。
管宛蓦然想起刚才从石像掌心拍到的字,只不过那字是隶书,她一个也看不懂,便丢给神棍田道:“神棍田,你是老经验了,这上头的字你能看懂吗?”
“哎哟,小妹儿,你就别折煞我了,我就是跟着人群后面跑跑腿,哪里认识古代文字哦?即便是现代的文字,老头子我也认不完全啊!”
“什么字?我看看?”冯顷致向后摸索着从管宛手里把相机接了过去,就看见屏幕上面有一行很小的字,他拧着眉头盯着瞧了瞧,不由嘁了一声,道:“我以为什么要紧的东西,都是些废话!”
“上面写了什么?”管宛一空出手,便赶紧从怀里掏了一张三杀符出来,也不晓得附身在师父身上的那是个什么东西,要是秦辰待会儿下手没轻没重,把师父打死了怎么办?不晓得三杀符能不能除掉那个东西?可是,这三杀符好像也能杀人啊?上次老张头就是被这符给灭了,要是对师父用的话,别妖邪没被除掉,却先把师父给灭了?
想着想着,管宛又默默将符纸揣回兜里,掏出一张护体符捏在手上以备不时之需,看来眼下她只能防不能攻,剩下的,就交给秦辰吧。
“嗯……大概意思就是,此处乃吾等地界,破空动土,有来无回。”冯顷致顿了顿,又不以为然道,“古代人很喜欢吹的,什么此树是我栽,此路是我开,要想从此过,留下买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