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其实知道,虽然她跟阮清让同年同月同日生,但是压他身上的胆子,似乎很重很重。
阮清让从来不跟迟迟说他在o国过的怎么样,但是离水之前是经常在迟迟面前吐槽他们那个外婆的。光是听离水说,迟迟就觉得外婆很严厉,对阮清让更是更严厉。
虽然十八岁已经成年了,但是接管一个公司就很不容易了,更何况,阮清让要接管的是整个阮家。
迟迟不在o国,不知道阮氏有多大,但稍微掂量掂量,也知道那不是一个三流小家族。
“嗯,是啊。”阮清让嗓音漫不经心,低低地道:“潘叔把西装都给我准备好了。”
迟迟对这个哥哥心里又是崇拜,又是心疼。
顿了几秒,她才压制住心中的心疼,笑着道:“哥哥,加油,你一定可以的。”
“嗯,爸妈那边我就不打电话了,你告诉他们一下,我以后回去的机会,应该都很少了。”
两个人又说了几句,才挂了电话。
o国。
现在正是夜晚,偌大的庄园笼罩着一层黑暗,这庄园结构正式,带着浓重的西欧风格。门口和每一处偏位,都有人把守。
就像中世纪,沉睡中的古堡。
整体看起来肃穆又沉重。
阮清让趴在棕色的真皮沙发上,裸露着上身,脸色和唇色都很苍白,挂了电话以后,他轻轻叹了口气,才把手机随意扔在了桌子上。
屋里没有开太亮的灯,但是他白皙的背上,那几道红痕还是能看的很清楚,甚至,有那么两道皮肉都向外面翻开着,里面鲜红的血露出来,正在往外浸。
寒凉的月光从雕花窗户上打了进来,气氛压抑微窒。
门吱呀一声,从外面打开,率先传过来的,是少女低低的啜泣声。
阮清让动了一下身子,侧头,这细微的动作,却扯动了背上的伤口,疼的他倒抽了一口凉气。
他缓了一下,才嗓子低哑的道:“离水?”
刚才跟迟迟打电话的时候,他尽力控制住,不让她听出他声音中的异样。
但是此刻,背上那翻开的血肉疼的他喉头发紧,声音像是从喉间挤出来一样沙哑。
“少爷……”离水轻轻唤了一声,站在门边,犹豫了一下,还是按了房间内的大灯开关,才缓步走过来,嗓音里还带着哭腔,“老夫人让人送药了吗?”
话落,她的目光落在阮清让的背上。
那纵横交错的鞭痕,泛着红,在他原本白皙的背上显得触目惊心。
比这更糟糕的场面离水都见过,可是看到阮清让伤成这样,她不忍心地收回目光,眼皮一烫,眼泪无声地流下来,“老夫人她,下手太狠了……”
阮清让的身体从小就不好,老夫人把他当继承人培养,离水想,就算阮清让再惹她不悦,她应该也不会下这么重的手的。
可是……
整整二十鞭,一鞭不漏地打在他的身上。
是老夫人亲手,拿着阮家的家法鞭……力道并没有因为他是继承人,因为他身体不好而放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