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枚纸鹤立即引起了芭珠的注意,一把从我手中夺过,激动道:“这是麻香姨娘经常会叠的东西。”
一枚纸鹤怎么会藏在抽屉的夹缝里?我意识到了什么,让芭珠把纸鹤拿过来,打开一看居然是写给我的信!
信是杜勇写给我的,我念出了信的内容:“罗辉,当你看到这封信的时候我可能已经不在人间了,我无法确认客栈看守人会不会给你打电话,但还是写下了这封信藏在这里,希望以你的聪明才智能看到吧,当然了你要是太笨,那就当我没写过,我和麻香已经打听到了蛊王达久的下落,听说他藏匿在老窝山腹地练蛊,我们已经启程前往寻找,此去可能异常凶险,很有可能一去不回了,但我还是决定和麻香去试一试,其实这段时间我已经接受了自己变成瘸子的事实,能不能站起来对我自己来说已经无所谓了,但我依然坚持这么做是为了麻香和我素未谋面的女儿芭珠……。”
念到这里的时候我停顿了下,朝芭珠看了一眼,芭珠表情呆滞,不知道在想什么。
吴添催促我快点念,我继续念了起来:“我曾是个赌棍,一度无法自拔,给麻香带来了太多伤痛,我曾以为自己没救了,但自从知道自己还有个女儿后我彻底改变了想法,女儿仿佛是我黑暗中的曙光,让我对生活重燃了信心,我没有尽过一天做丈夫的责任,更没有尽过一天做父亲的责任,幸好一切都还来得及,所以我决定要好好的照顾他们下半辈子,但现在我半身不遂了,只能靠拄拐勉强走路,还大小便shī_jìn还要人照顾,隐私一点说,未来我和麻香的夫妻生活都无法保障,说难听点现在我就是个废人了,我不想让麻香照顾我一辈子,因为她已经为我付出了太多太多了,是时候让我来照顾她了,还有我的女儿芭珠,我可不想拖累她,我一定要站起来,尽到做父亲的责任,好好照顾芭珠,为她遮风挡雨,为她撑起一片天,给她一个绚烂的人生!”
芭珠已经在那默默垂泪了,我顿了顿继续念道:“虽然我个子不高,但只要能站起来就一定能做到,我保证,我决定暂时回归当个赌棍,赌我人生的最后一把,要么当个人生赢家,要么葬身大山做个孤魂野鬼,十五天,我给自己十五天,十五天后我要是还没回到客栈说明这赌局我已经输了,我很不甘心,我还没跟女儿相认呢,哪怕是死我也想在死前见女儿一面,所以我才写下了这么封信,希望你能带上我女儿,实在见不着就让她在我的尸体边磕个头也行,也算了却愿望了,好了,就说这些吧,我和麻香要出发了,希望客栈的看守人能帮上我这个忙吧。”
芭珠终于泣不成声,趴在朱美娟怀里痛哭,轻声呼唤着“阿娘、阿爹。”
朱美娟动容不已,轻抚着芭珠以示安慰。
吴添小声说:“这封信其实就是杜勇的遗书了,老罗,我们现在怎么办?”
我将信收好,坚定的说:“当然是进山找杜勇和麻香了,即便只有百分之一的机会我们也不能放弃!生要见人死要见尸!”
吴添无奈的叹道:“唉,也没别的办法了,只能这样了,不过咱们进山前要做好充足的准备,老窝山的地势比我们这几天走过的山路和原始森林更复杂,也更危险,想要在这么大的山里找人,又没有具体的方位和地址,随时可能送命,就像在沙漠里找人,我们需要一个能找绿洲的人,别人没找到还把我们自己搭进去了,你说是不?”
我点头说:“你的意思我明白,就是需要一个知道如何在这山里生存下来的向导,这向导需要熟悉地形、知道山里的什么东西能吃、知道该怎么避险,只有这样才能延长我们在山里的生存时间,加大找到麻香和杜勇的几率,最后还能顺利带我们回来。”
吴添说:“对,就是这个意思,咱们人要找要救还要顾全自己,我可不想死山里啊,前几天在原始森林里我已经受够罪了,我刚才冲那姓鹿的发脾气就是想把他留下来,以便我们进山找人,可这混蛋太没人情味了,就这么不管我们了,他熟悉这一带的地形,有他做个向导至少我们能少走许多弯路。”
本来我想把鹿凡身上发生的事告诉吴添,但想想还是算了,鹿凡既然对我讲他的故事,也是对我的信任,他嘴上不承认是他的故事,足以说明他不希望更多的人知道了,万一我跟吴添说了,他这大嘴巴没管住说不定会传出去,鹿凡可是杀过人的,这可不是开玩笑的事。
芭珠抹了泪说:“吴添哥哥,我可以的。”
吴添摇头说:“芭珠,虽然你生在山里长在山里,可毕竟年纪小,生存经验不足,老窝山你又没来过,我们要的是拥有丰富的山野生存经验的人,你不行啊。”
朱美娟斜眼说:“你不是说自己是野外生存专家贝爷的粉丝么,没跟他学会怎么在山里生存?”
吴添无奈道:“娟姐,人家贝爷在山里吃蛆、生吃内脏生存,你行吗?再说了我是看电视学的,说难听点学到的只是理论知识,实际生存经验很少啊。”
朱美娟好奇道:“那前几天在原始森林里你不是做的挺好嘛,还知道让我们到树上住着。”
吴添苦笑道:“我也就只掌握了一丢丢的生存技能啊,老窝山的地势更加复杂,我没那个自信。”
朱美娟打了个哈哈说:“原来只是个空架子。”
吴添有气无力的坐了下来,摆手道:“随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