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推开窗棂朝外看去,四周一片漆黑,突然我发现树林里传来了一丝火光,铃声忽远忽近的传来,我拿过手机看了看,已经晚上十一点了,我心里泛起了嘀咕,这个时间谁会在这种地方做法事?
这时候木制的楼板传来了脚步声,客栈里除了我们之外就只有老金子在,他应该也听到了动静,我披上衣服翻身下床打开门,果然看到老金子提着马灯从屋里出来。
老金子看到我迎了上来,说:“小罗不好意思,准是这铃声吵到你了吧?唉,我都好多年没听到这铃声,也真是赶巧了,怎么不早不晚偏偏赶在这个时候来客人。”
我反应了过来:“你的意思是来了赶尸匠?”
老金子点头说:“不会错,这大晚上荒郊野岭的出现这声音,除了是赶尸匠路过外没别的可能了,肯定是冲着客栈来的,要是歇脚过夜我就要留下伺候,这样就没法带你们进山了,你看这事巧的……。”
我犯了难,暴风雨即将来临,今晚要是不进山那就要等一个星期了,我们能等可麻香和杜勇不能等,而且老金子好不容易盼来了一桩生意,要是让他推了确实不太好,不过相较之下我们进山的事刻不容缓。
想到这里我说:“老金子,赶尸匠给你多少钱我出双倍,你可以安排他们住进来,然后你在跟我们进山,这样不就两全其美了吗?”
老金子为难道:“使不得哦,这不是钱的问题,而是这个行当的规矩,作为客栈老板必须留下伺候赶尸匠和喜神,我不能坏了行规啊。”
铃声越来越近了,我只好作罢,说:“那我陪你一起下去看看,赶尸匠也是人,兴许能商量商量。”
老金子说:“赶尸匠同意那不算坏规矩,倒是可行,不过我提醒你一句,毕竟这些民间奇人都身怀秘术,切不可鲁莽惹恼了他们。”
我说:“放心我有分寸。”
老金子这才提着马灯带我下楼去了。
老金子打开门迎到树下,将马灯悬挂在树干上就站那等着了,我站在老金子边上朝树林里观望,虽然听说过湘西赶尸的传闻,但却从来没见过,我还是挺好奇的。
我小声问:“老金子,你说尸体真的能自行活动吗?”
“嘘!”老金子做了个噤声手势,示意我别多问,我只好闭嘴了,但心里却在想,如果尸体真能活动,那岂不是跟泰国的尸降有的一比了?
老金子见赶尸匠还没从树林里出来,这才说:“我也说不清是什么原理,但赶尸匠确实能让尸体活动,很神奇。”
铃声渐近,只见从树林里慢慢走出了三个人,一个老头,一个十五六岁的小年轻,两人像是师徒,小年轻斜挎着一个鼓鼓囊囊的帆布包,站在老头的边侧提着一盏纸糊灯笼,小心翼翼的给老头照亮前路,灯笼里的烛火摇曳,忽明忽暗。
老头身穿粗布麻衣,腰间系着一根黑腰带,低垂到了膝盖,就像一些龙虎武师的打扮,右手拿着手摇铃时不时的摇动,左手配合着朝天空洒黄纸,在烛火的映衬下我看到了老头的样子,绿豆眼、酒糟鼻、厚嘴唇,长的很丑,我曾听人说赶尸匠这一行入门有三个条件,除了身体强健和胆大外,还有一个比较特殊的条件,就是要长的丑,今日看到这老头才知道这条件不是开玩笑,是真有其事。
在老头的身后是一个身穿白衣白裤的人,这人头戴斗笠,斗笠上垂挂着黑纱,完全看不到脸,这打扮让我心里哆嗦了下,八成是尸体了。
只见这尸体在老头摇铃的配合下,迈着机械的步伐,关节仿佛是僵直的,我皱眉打量了下,老头并没有牵引着尸体,尸体身上也看不出来有什么机关设置,看样子真是自行活动的,当下产生了好奇心。
老金子说:“你呆在这别过去,我过去迎一下喜神。”
我默默的点了下头,老金子过去后赶尸匠也停止了手上的动作,客气的向老金子行李作揖,似乎还对了什么暗号,跟着赶尸匠朝小年轻示意了下,小年轻从帆布包里取出了一张黄纸递给赶尸匠,赶尸匠拿着黄纸伸进黑纱,贴在了尸体的额头,随后念叨起了什么,多半是咒语之类的,语调抑扬顿挫,念的好像还是方言。
赶尸匠一边念一边摇铃,只见那尸体转了方向,正对客栈大门,走路就像鸭子一样左摇右摆,只见尸体走到大门处,轻轻起跳跳过了门槛,然后绕到了门后站着。
赶尸匠这才收起了家伙事,掸掸身上的灰尘,小年轻也吹灭了灯笼,两人都像是松了口气,露出了笑容,跟着老金子进了客栈。
我赶紧跟了进去,好奇的朝门后看了下,那尸体站在那一动不动,也感觉不到他身上散发的阴气,有些吃惊。
赶尸匠大大咧咧的朝楼梯过去,边走边说:“走了一百多里地了,累死我们师徒俩了,老人家,把酒菜都端到楼上房间去吧,我们师徒风餐露宿还没吃过一顿饱饭,幸好这家客栈还一直保留着,否则真要露宿山林了。”
赶尸匠正要往楼梯上走,小徒弟凑到他身边说了什么,赶尸匠立即凝眉看向了我,突然调头朝我过来,我露着礼节性的笑容算是打招呼了。
赶尸匠走到我身前客气的行礼作揖,问:“出现在这家客栈里的应该同道了,敢问师父如何称呼?走的是哪条道、进的哪个门、行的是何手法?”
我不懂赶尸匠问的是什么意思,一头雾水,只能客气的说:“老师傅你好,误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