赶尸匠看到喜神不动了这才松了口气,吩咐道:“阿才,去打盆清水来清洗干净喜神身上的血迹。”
小徒弟阿才马上照办。
赶尸匠走了过来,我有些体力不支,踉跄的靠到了楼梯上,赶尸匠伸手扶了我一把,客气道:“你没事吧?”
我勉强挤出笑容摆摆手说:“不碍事,只是法力消耗过度了,幸亏老师傅你出手才镇住了喜神,没让他变成血尸,否则后果不堪设想。”
赶尸匠扬了下嘴角说:“不尽然,如果没有你用高超的手法将其控制住,辰州符不一定会见效,这是我们联手收到的效果。”
可能是因为我帮着控制住了喜神尸变,赶尸匠对我的态度缓和了,我赶紧趁热打铁道:“错是我犯下的,理当由我弥补,幸亏没有造成严重的后果,要不然我真是内疚死了……。”
小徒弟阿才显然很不满,一边给喜神擦拭血迹一边嘟囔道:“你倒是不用内疚了,却连累我大半夜要给喜神洗澡……。”
我只当没听见,赶尸匠说:“我们行走江湖的说话算话,之前的事过去了,你不要放在心上了,不过我有点好奇,你到底是哪条道上的朋友,何门何派,又用的是什么手法,想我刘广全在江湖上行走多年,也算是见多识广了,却怎么也无法看出你用的是什么手法?小兄弟,可否告知?”
赶尸匠刘广全又问起了先前的问题,也罢,这也不是什么秘密,于是我将自己用的什么手法告诉了刘广全。
刘广全听后大笑道:“敢情是来自外国的数术,难怪我看不出是什么手法了,不过我从你的经咒当中倒是听出了一些名堂。”
我诧异道:“刘师傅你听得懂巴利语?刚才的经咒用的是巴利语念的。”
刘广全摇摇头说:“听不懂,但很多音节跟我所修习的赶尸咒语相似。”
我吃惊道:“是吗,还有这种事?!”
刘广全呵呵笑说:“你也用不着吃惊,其实普天之下的很多法门都是同根同源的,只不过经过上百乃至上千年的演化分流,逐渐形成了不同的流派,赶尸的手法是控尸,而你所用的尸降说到底也是控尸,没准在上千年以前属于同门,只不过后来逐渐分家,有一脉走出了国门传播到了东南亚地区也说不定,只是这种事没法去考证了。”
刘广全分析的很有道理,还确实有这种可能性,要不然他怎么会在尸降的经咒里听出赶尸的法门来,没想到降头术的根源有可能来自国内,这让我吃惊不小,我说:“刘师傅言之有理,这就像佛教一样,也是从古印度传播过来的舶来品,古时候的文化交流谁也说不清,兴许我用的尸降手法就是赶尸手法,只不过换个名称换汤不换药罢了。”
刘广全哈哈一笑,这时候大门突然被踹开了,只见吴添他们又回来了,吴添看到地上的满身是血的喜神吓了一跳,老金子看到满地的棺材板和散落的骸骨顿时欲哭无泪了。
“你们怎么没走?”我好奇道。
吴添说:“还不都是你,你要留下我们还怎么走,我吴添可从来不喜欢丢下兄弟!”
朱美娟哼道:“你还好意思说,刚才你明明要走了,要不是老金子听到棺材板的响动,担心他的老伙计,犹豫不决我们这才回来了,不然你早就跑没影了。”
吴添尴尬道:“小美,我到底哪里得罪你了,老是拆我的台,还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咱们能不能商量商量,以后别这样了啊。”
我苦笑了下,老金子颤抖的捡起地上的骸骨,老泪纵横的哭诉:“老伙计们,我对不起你们啊,没能守住你们的清净,让你们……。”
老金子哽咽的说不下去了,我和刘广全都很惭愧,我扶起老金子说:“老金子你别伤心了,这里的残局我来收拾……。”
刘广全插话说:“老人家,刚才情况危急我们也是迫不得已,希望你理解,不如这样吧,我和我徒弟帮你把骨头原原本本的捡回棺材里去,把棺材板都给你重新钉好,你看怎么样?”
老金子一言不发很是伤心难过,看的人心酸不已,也难怪,老金子独自一人居住在这深山老林里,没有一个活人作伴,平时连个说话的人都没有,他跟这些死人朝夕相对,同住一个屋檐下,无形当中把这些死人当成了朋友,产生了依赖,照顾它们成了老金子的日常习惯,心情郁闷的时候还能对着死人倾诉倾诉,在某种程度上来说他已经成了恋尸癖,但这种程度不属于心理疾病范围,只能算是自我安慰吧。
我和刘广全见老金子一言不发,都不知道该怎么办了,这时候又是一声响雷,老金子默默的看向了门外的天际,轻叹口气道:“罢了罢了,暴风雨马上就要来了,答应人家的事重要做到,我还是先带你们进山吧,否则就没机会了,再迟一点就要等一个星期了。”
我们几个都很意外,没想到老金子不仅没有怪罪我们还坚持要带我们进山,一时间我很感动,没想到这深山老林里的客栈看守人会有这么高尚的情操,懂得信守承诺。
老金子抹去了泪痕,将散落在地上的骸骨捡起全都放在了一口完好的棺材中,一边盖棺一边沉吟道:“老伙计们,你们先聚聚,等我从山里回来在好好安葬你们,守了你们几十年,你们的家人应该也不会来了,也是时候让你们入土为安了,我的责任尽到头了。”
朱美娟搀扶着老金子安慰道:“老人家,你放心我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