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广全斜眼道:“阿才,你心真大啊,经过这么一折腾你还睡得着吗?暴风雨要来了,老人家也要进山,他走后没人给伺候饭食,我们要被暴雨困在这里了,你是自己上山挖野菜吃还是想怎么样,再不然你留下把棺材板都给修好?”
小徒弟阿才环视满地破烂的棺材板,摇摇头说:“那还是走吧,我去房间收拾下东西。”
刘广全说:“稍后我们跟这帮朋友一起启程,路上也好有个照应。”
小徒弟阿才似乎不乐意,但也不敢说什么。
我大感意外,刘广全不等我问就说:“罗辉兄弟,我跟你挺投缘的,你不介意一起上路吧?”
我赶紧说:“当然不介意了,还求之不得呢,如果路上有刘师傅这样的高人作伴,那还能有什么危险难得倒我们?”
刘广全哈哈大笑。
我心说我这马屁绝对拍到他心坎里去了。
朱美娟好奇道:“刘师傅,只是你跟我们同路吗?”
刘广全说:“算是同路吧,我原定的路线是绕过老窝山,这样需要四天才能到达湘西,如果直接翻过老窝山两天就能赶到了,我琢磨了一下,这暴风雨看样子今晚就来了,我们原定的路线会很坑洼泥泞,一样会变的很难走,反正都是难走了,还不如直接翻老窝山,这样再怎么难走也只用两天了。”
朱美娟高兴道:“原来是这样,那就好,我还怕耽误你呢。”
刘广全看了我一眼说:“再说了我跟罗辉兄弟很投缘,经过刚才的事后我觉得他这人很有担当,明明可以一走了之,但他却选择了留下善后,为自己做错的事负责,这种举动让我很佩服,我很欣赏他,所以想跟他交个朋友,既然是朋友了,路上有需要我可以搭把手,我们这行也讲究行善积德,否则是做不了赶尸这一行的,当然了我自己也有好处,缩短路程,也并不是完全在帮你们。”
刘广全说的我都不好意思了,我松了口气,暗暗庆幸刚才做了一个无比正确的决定,否则我跟赶尸匠算是结下梁子了,说不定未来碰上还会找我麻烦,正所谓冤家宜解不宜结,出门在外多个朋友多条路,刘广全现在愿意跟我们一起进山,在无形中成了我的帮手,这就是最好的证明了,多个人帮忙寻找到杜勇和麻香的概率就会大增。
想到这里我立即向刘广全行礼鞠躬,客气道:“刘师傅,谢谢你对我的信任,能认识你这样的江湖老前辈是我的荣幸……。”
刘广全托起我说:“别这样,既然是朋友了就不要这么客气了。”
大家都会心的笑了,我们对找到杜勇和麻香的信心更足了,等刘广全的小徒弟阿才收拾好东西后我们便在老金子的带领下,伴着雷声和闪电进山了。
路上我问刘广全,那喜神究竟是怎么死的,为什么会有这么大的戾气。
刘广全刻意支开了小徒弟阿才后才小声说:“其实这喜神根本不是客户的生意。”
我吃了一惊,刘广全苦笑了下说:“时代展的那么快,我们这一行早没落了,早没人雇我们赶尸了,全都用车拉喜神了,还有更快的直接烧成灰用飞机运,不怕你笑话,我今年五十挂零,在我三十岁左右就已经没生意可做了,算算都多少年了,我们甚至还被当成是迷信,不能公开做事。”
我叹道:“生存不易啊,对了,既然这样那你们这一行怎么生存啊?”
刘广全说:“同行们大多转型为白事先生了,替人操办后事开个道场什么的,勉强混口饭吃,只是我不愿意这么做,不管有多艰难都要坚持下去,《赶尸三十六功》法门是老一辈赶尸匠从古至今流传下来,一直传到我这一辈,可不能在我手上失传了,要是在我手上失传了那我怎么对得起他们?我有责任要把这门古老的秘术传承下去。”
我向刘广全投去了钦佩的目光,现如今不知道多少民间手艺人的绝学失传了,更何况是这种讳莫如深的古代秘术,秘术同样需要传承,就像陶水金的魇术一样,已经沦为了魔术杂耍供人娱乐,幸好他这一脉还残存了点魇术绝学。
刘广全指着跟芭珠并肩而行的小徒弟阿才说:“他叫刘小才,是我捡回来的弃婴,因为患有当时看来是绝症的疾病,所以被父母遗弃在了山里,要不是我凑巧路过他早就死了,我捡他回来后照顾了一段时间,他的症状有所缓解了,后来医学昌明了我就把他送去治疗,在配合着我的一些草药把他根治好了,我不知道他姓什么,就让他跟了我的姓氏,取名叫小才,他既是我徒弟又算是我的养子吧,对了,干我们这行的是没法结婚的,要一辈子打光棍苦的很,有小才我也算是有个家了,唉。”
我听的心酸不已,无奈的叹了口气。
刘广全说:“这小子今年十五岁了,虽然长的不丑,不太符合当赶尸匠的规矩,不过规矩也是用来打破的,没有谁规定赶尸匠就一定要丑,之所以有这样的规矩是因为这一行很瘆得慌,成天跟死人尸体打交道,一般人都不愿干,只有那些长的丑、讨不到媳妇的为了混口饭吃才愿意干,所以久而久之就形成了这样的规矩,并不是有什么特别的原因,这小子不像我,我是长得丑讨不到媳妇,没办法才入了这一行,他如果要讨媳妇我不会拦着。”
我若有所思道:“原来是这么回事,我还以为是有什么特别原因呢。”
刘广全说:“我看这小子年纪差不多了,就打算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