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世充摇了摇头:“富贵险中求嘛,若是能这么轻松地在战场上立功,那岂不是人人可以得爵了?第一个冲的烈士,第二个冲的壮士,这仗可是当着至尊的面打的,我想,绝对不会缺了奋不顾身的猛士的。”
宇文恺的眉头仍然紧紧地皱头,说道:“只是按你的说法,浮桥扔进水里,要人起固定的作用,且不说现在的河里还漂着冰块,寻常的士兵很难在水里撑上太长的时间,就算在河里站住了,可万一被高句丽兵射中,人死了就无法再作这种肉身桩子啊,到时候水势一大,那些作桥基的船都会给冲走的。”
王世充微微一笑,指着远处工匠们正在打造的船身说道:“宇文尚书啊,你刚才还是没有听明白我的意思,这些船只可以十艘为一组,钉在一起,上面事先盖好木板,只要直接往水里一扔,就是一段现成的浮桥,然后让扛这浮桥的士兵跳进水里,扶住桥身,而后面的部队只需要把桥身跟前面的一段浮桥给钉在一起,一时半会儿就不用怕这桥被冲开,当然,需要一些人跳到水里打木桩,尤其是到了深水区的时候,还是有点危险的,不过重赏之下,必有勇夫,不怕没有敢死的勇士做这事!”
宇文恺点了点头:“听起来这个方案不错啊,王侍郎,那我就照你这个办法试一试,不过我这里只能造出一段段的浮桥,真正要到辽河上架起这种浮桥,还得靠三军用命才是。你最好问问前方军营里的麦将军。薛将军他们,是不是能找到足够的军士来执行这个计划。”
王世充的眼中碧芒一闪:“放心吧,这个事情就交给我啦!”
三个时辰之后,辽水岸边。王世充和麦铁杖比肩而立,换了一身小兵的衣服,站在水边,潺潺的流水声不停地钻进二人的耳朵里。麦铁杖的眉头紧紧地皱着,手已经捏成了拳头,似乎在作着什么艰难而重大的决定。
王世充微微一笑:“老麦,若是这事你不肯干,那我就去找薛世雄商量了啊。你可别后悔。”
麦铁杖一咬牙,沉声道:“这世上就没我麦铁杖不敢做的事,行满,你忘了当年连宽阔的长江。我也是一个人游了过去吗?跟长江相比,这小小的辽水算得了什么!”
王世充哈哈一笑:“好汉不提当年勇啊,老麦,当年的长江可是有千里防线,南陈军不可能面面俱到,这才让你偷渡成功,可是这辽水嘛。能渡河的地方就是这区区十里正面,你看看对面都有多少高句丽军了?莫说你是偷偷游过去,就算你有翅膀可以飞,也会给高句丽人射下来的!”
麦铁杖的嘴角勾了勾:“只要强渡的小船足够多,高句丽人也顾不过来的,总有能渡到对面的船,只要上了岸,那我们就有信心攻破对面的大营!”
王世充冷笑道:“能有多少船渡过去?一百条船里能过去三艘还是五艘?对面也是有十几万大军,不是只有三五千人,在这辽河里死个五万人。好不容易渡过去两三千人。还不够给人家塞牙缝的,背水作战向来是兵家大忌,老麦,你给自己找理由也要找些靠谱的啊。”
麦铁杖恨恨地一脚踢出。把一块石头踢地飞出十余丈,远远地落到河里。引得对面的高句丽弓箭手们一阵紧张,几十支弓箭在空中飞舞,最后有气无力地落到那石头落河的地方,河上漂起了十余根箭杆,一个浪头打来,全都消失不见。
王世充叹了口气:“老麦,这回我可是真心帮你,以舟船强渡的话,几乎是必败之举,这十里宽的河面,没办法一下子万舟竞渡,而且高句丽军要是用火箭的话,小船是无法抵挡的,即使冲到对面的船,也无法再划回来,到时候河里的沉船一多,第二波攻击的时候船都会给撞沉,所以想要冲到对面,只能靠搭浮桥强冲。”
麦铁杖反问道:“难道浮桥就不是木头做的吗?高句丽人一样可以放火箭来焚烧,到时候只有几座浮桥,高句丽人更是可以集中攻击,桥只要一给烧毁,那冲到对面的人也会全部损失的!”
王世充摇了摇头:“富贵险中求啊,这就要看第一波冲上对岸的人是否足够勇猛,能清出一片登陆的空间,掩护后军杀过去了!所以第一批冲过去的,一定要是武艺高强,悍不畏死的猛士,铁杖,这是你的好机会,只有冲了过去,才可能立下这次征高句丽的头功,你应该明白这一点的。”
麦铁杖的眼中闪闪发光,他回头看了一眼,最近的卫士也在几十步外,可他仍然不太放心,大声吼道:“离我们远点,退到百步之外!”
等所有卫士都退得足够远之后,麦铁杖才压低了声音,沉声道:“行满,你这回又是打什么主意?你是真心想让我军获胜吗?”
王世充微微一笑:“当然是真心的,若是在这里久拖不绝,百万大军把兵粮吃个精光,那没准杨广就只能被迫还师了,这可对我的计划没什么好处!”
麦铁杖咬了咬牙:“可是若是我们成功地渡了河,击垮了这几十万高句丽军,辽东势必可以一鼓作气地拿下,我大隋不会付出太大的代价,你想要趁机作乱,只怕也不可能了吧。”
王世充摇了摇头:“只有打过了辽河,这仗才能继续打下去,高句丽大军有这么多,不可能一下就给消灭的,就算守不住这里,也会退往辽东的各处城池防守,我军的骑兵过河不易,多半不能全歼,所以这一切还是在我的掌握之中,不过你这仗如果表现出色,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