宇文述站起身的时候,神色有些异常,看着杨广,嘴角不停地抽动着,象是有话要说的样子,杨广心领神会,沉声道:“各位,今天朝议至此,大家都先退下吧,宇文大将军,你留下,朕有事要跟你商量。”
大殿里一下子就空空荡荡了,杨广斥退了所有的宫女和太监,只留下了三个聋哑侍卫站在一边,他看着宇文述,微微一笑:“怎么了,宇文大将军,又有何重要事务,需要密奏呢?”
宇文述咬了咬牙,眼中闪过一丝毒辣的光芒,说道:“臣接到了密报,有奸贼想要谋反,在陛下这回摆驾涿郡的时候,谋害陛下!”
杨广这一下惊得差点没摔下龙椅,他定了定神,平复了一下心情,又摆出了一副帝王的威严表情,沉声道:“是哪个奸贼,如此胆大包天,竟然想害朕?”
宇文述沉声道:“不是别人,正是我的好亲家,那个右翊卫大将军,李浑李金才!”
杨广这回倒不是太惊慌了,毕竟李浑早就给宇文述举报过,他勾了勾嘴角,沉声道:“宇文大将军,朕还是上次的话,要有真凭实据,不然不能随便地指控别人,这回,你有何凭据呢?”
宇文述微微一笑,从怀里拿出一纸奏折,说道:“这是臣一直放在李浑身边,监控他的眼线,虎贲郎将裴仁基的密奏,这回陛下从辽东城摆驾回涿郡的时候,这李浑一知道消息,就马上主动请命,要抢先出发,甚至还说,扔下步兵和辎重,只带骑兵,他说是护驾,哼,其实是司马昭之心,路人皆知!”
杨广的脸上闪过一丝愤怒:“真有此事?哼,朕有你宇文大将军的骁果军护卫,又要他来做什么?不过。。。。”杨广顿了顿,觉得还是有些不妥,“只凭他急着率兵来勤王护驾,就说他要谋反之心,这只怕有些不妥吧。”
宇文述正色道:“除此之外,这李浑还在涿郡的家中广置兵器,暗藏铠甲,就是想趁着涿郡的守备空虚,兵力不足的时候,猝然发难,这点,这次我回涿郡之后,也从安插在李浑家中的内线里得知了情况,所以这几天,陛下的安保和护卫,微臣都是特意加强了许多,就是怕此贼狗急跳墙!”
杨广的眉毛跳了跳:“什么?他居然还在涿郡的家里置备兵器铠甲?”
宇文述点了点头:“不错,正是如此。这是微臣在李浑家的内线所报,绝对不会有错!”
杨广咬了咬牙:“宇文大将军,你现在就去,带上宿卫兵千人,去李浑家,把李浑全家老小全给绑了来,让御史大夫裴蕴跟你一起去!审问的事情,先交给裴蕴他们审!”
宇文述退了下来,急匆匆地向外走,宇文化及跑了过来,低声道:“阿大,怎么样了?”
宇文述低声道:“李元方的那些东西都放好了吗?”
宇文化及点了点头:“万无一失。”
宇文述哈哈一笑:“好,那现在咱们就去抄李浑的家!”
涿郡,李浑家中,一处暗室之中,李浑一身员外绸缎装,满脸怒气地看着室内刑架上的一个浑身血肉模糊的人,怒道:“李元方,你是我的族侄,为什么要在我家暗中放置兵器铠甲,陷害老夫?”
李元方已经给打得不成人形了,他的一只眼珠子已经被打瞎,另一只眼睛也被血糊住了,他勉强地撑开了眼皮,吐出了一口带血的唾沫,骂道:“老贼,我李元方与你不共戴天之仇,恨不得能吃你的肉,喝你的血,你真的以为,当年你为夺我李家家产,派人扮作强盗,杀我全家的事情,我不知道吗?!”
李浑的脸色一变,一把上前抓住了李元方那已经被血染红的胸衣,厉声道:“是谁,是谁告诉你这些事情的!说!”
李元方哈哈一笑,突然猛地一咬自己的舌头,张口一吐,半截血淋淋的舌尖直接喷到了李浑的脸上,染得他这张脸上,半边都全是血迹!
李浑又惊又怒,想要抬手殴打李元方,却发现他的脸已经歪向了一边,已经是气绝身亡了。
李浑恨恨地甩开了李元方的胸衣,从怀中掏出一块手绢,摆了摆手:“给我把此贼拖出去喂狗!”
李浑的侄子李敏眉头紧锁,走上了前来,说道:“叔父,幸亏善衡(李敏的堂兄,李浑的另一个侄子,****豪强)发现得早,李元方这小子想把兵器铠甲埋在我们家,摆明了就是想栽赃我们李家要谋反哪!”
李浑咬了咬牙:“李元方这小子是宇文述介绍进来的,他刚才说出了当年老夫灭他家满门,夺取国公爵位的事情,以这小子的年纪,绝不可能知道这种内幕,只会是宇文述告诉他的,哼,这狗贼还真的是怀恨在心,对我们家下死手了啊。”
李敏勾了勾嘴角:“今天朝会之后,宇文述就留下了,估计八成是想告密,想必很快他们就会来我们家搜查了,现在怎么办?”
李浑冷笑道:“不怕,我早就准备了一具长相极似李元方的替身,一会儿给他来个暴毙而亡,冒充李元方的尸体,还有那批兵器铠甲,现在处理得如何了?”
李敏微微一笑:“已经全都运到右翊卫军中了,叔父放心,这回宇文述害不了我们啦。”
李浑咬了咬牙:“一会儿可能咱们全家都得下狱,都给我把嘴给把严实了,最多在牢里吃几天苦,我是大将,又是出身关陇世家,至尊不敢在没有证据的时候就把我怎么样的!只要守口如瓶,出来以后,看我怎么弄死宇文述!”
说到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