卢楚的脸色一变,厉声道:“大,大,大,大,大胆,你,你一个,小小,小小的参军,竟然,竟然敢口,口出狂,狂言。”
元文都勾了勾嘴角,冷冷地说道:“魏参军,你的话太过分了,就算是王世充,也不能在这朝堂之上公然说这些吧,如果朝廷不来救东都,那请问他的部下是什么?朝廷能派第一批援军,就能派第二批,第三批,怎么能说无军来救呢?”
段达也是脸色发青,厉声道:“魏参军,虽然你是王元帅的首席谋士,甚至可以说,他的不少计划都是由你制订的,但是,在这里,在东都大殿上,在赵王殿下面前,你公然说这话,太过分了吧,这要把圣上,把赵王殿下置于何地?你难道是想说,陛下会不管不顾我东都,坐视危局吗?”
魏征平静地说道:“几位大人不必这样气势逼人,现在拿大道理,大帽子压人是没有用的,远水解不了近渴,王元帅手下的各路兵马,我们都知道,实际上就是最后一批援军了,陛下现在还能发动哪路兵马?卢尚书,你来说说呢?”
卢楚瞪着眼睛,气哼哼地,却是说不出话来。
魏征转向了元文都,说道:“元太府,如果是你,你又能从何处调兵遣将?”
元文都咬了咬牙:“我大隋地方万里,人口亿万,难道就没有忠勇之士了吗?”
魏征冷冷地说道:“忠勇之士当然有,但是现在的大隋,关中的大兴城已经给李渊团团围困,危在旦夕,并州一带北边是突厥人和刘武周这个逆贼,中部和南部尽入李渊之手,河北的窦建德和罗艺这两个反贼几乎平分北地,而从齐鲁到中原,这一仗下来,几乎只剩下洛阳孤城一座,最新的消息,连荥阳的杨庆,也在洛水之战后马上向李密投降。南边的荆州,萧铣已经几乎独霸,我大隋现在还能控制的地盘,除了洛阳城,也就是江都和江东地区了,请问陛下还有何兵增援?”
段达厉声道:“陛下还有十余万天下无敌的骁果军,他绝不会坐视东都沦陷的,他一定会回援东都!”
魏征叹了口气:“段将军,如果陛下真的会以骁果军来援,打通两都之间的联系,又怎么会让各路兵马过来呢,骁果军天下无敌,但那是要保着陛下安全的,若是他不想回东都,又怎么会回救?”
杨侗的脸色一变,失声道:“你说什么?父皇他不想回东都?”
魏征双眼之中神光闪闪:“大王,陛下如果真有在东都长治久安之心,当初也不会离开了,更不会眼见瓦岗百万贼寇势大,而不御驾亲征,如果我等不能平定贼寇,他是不会亲自率兵来救的,只可能南渡丹阳,以图再起。”
段达咬牙切齿地说道:“你敢为你这话负责吗?”
魏征叹了口气:“段将军,你敢打保票陛下一定会派兵来救吗?我们以前东都不是没有派过使者前去求救,可陛下根本没有一点行动,王元帅在洛水与李密峙半年多,缺兵少粮,那本是陛下出兵从后方击败李密的最好时机,那时候他都不出兵,现在李密大胜,兵临东都,陛下又怎么会来救援?大王啊,现在我们不能抱任何幻想,只能自救了!”
元文都冷笑道:“魏参军好一张伶牙俐齿,可就算自救,也应该回洛阳,合兵一处啊,他王世充跑到河阳,算怎么回事啊。看着李密来打东都吗?”
魏征摇了摇头,说道:“不,洛阳城大,防守不容易,如果知道有外援,城中军民都有信心,粮草充足的话,或者可以坚守个一年半载。可是现在外无援兵,内无粮草,李密不用打,只需要围,洛阳一座孤城,出击不易,只会给困死。”
段达冷冷地说道:“那王元帅跑到黄河北边的河阳,隔了几十里,就能互相响应了?我看,这只是在逃避责任。”
魏征微微一笑:“跑进洛阳显然更安全啊,河阳城小,兵少,李密对王元帅恨之入骨,肯定是先去打更好打的河阳城,王元帅是把自己置于危险境地,去吸引敌军主力,为洛阳争取时间啊,段将军何出此言?”
段达给呛得无话可说,只能哼哼着回到了位置,杨侗咬了咬牙,说道:“魏参军,我看这样吧,洛阳城太大,非十万兵马不可守,洛水大战前,孤只留下了五万兵马守城,派段将军领七万精兵相救,结果还是战败,现在洛阳兵马不足十万,实在是没有力量再去救河阳,王元帅还是早早率兵回来会合的好。”
魏征叹了口气:“大王,回来会合,是死路一条,若王元帅一走,洛阳内外,再无一处可以倚仗的援兵,李密必可倾力前来攻打,但是若王元帅在河阳,有个三四万精兵,李密攻洛阳,王元帅则出其后击之,李密攻河阳,大王则可出洛阳击之,其南北不能兼顾,顿兵坚城之下,师老兵疲,我军则可趁机反击。”
“洛阳城可以动员城中的公卿贵族子弟,还有逃难进城的百姓壮丁上城助手,兵力是不缺的,河阳城小,民户不过数千,实在是无法再抽出兵马,所以王元帅再三恳求,请赵王殿下分出两万兵马,救援河阳,哪怕不让王元帅指挥,另遣良将,也没有关系。”
杨侗看着魏征,双眼之中光芒闪闪,陷入了沉思,元文都咬了咬牙,说道:“大王,十万兵马是防守洛阳的最低底线,断不可少于这个数字啊,李密来得太急,这回已经攻到了离东都不到百里的地方,想紧急动员也不可能了,还是请大王速速下令,让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