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玄感警惕地看了一眼四周,空无一人的街道上仍然感受不到任何一点活人的气息,也没有任何的杀气。
王世充冷冷地盯着杨玄感,解下了脸上的蒙面布巾,突然笑了起来:“杨玄感。你可是害怕了吗?这可一点也不象我认识的那个天不怕地不怕的越国公世子哦!”
杨玄感并不吃他这一激,但很清楚不跟此人摊牌,即使到了宇文府上,仍然早晚要面对此人,与其到时候刀兵相见,不如趁现在坐下来说个清楚。
杨玄感对自己的一身本事也有充分自信,就算在这大街之上,面对成百上千人,他也有信心杀出条血路。再说了,实在不行,还可以抓住王世充当人质。
杨玄感想到这里,嘴角不自觉地露出一丝微笑,他下了马,没有把黑云拴在马桩上。心里已经作好了一旦出事就直接上马逃逸的打算。
杨玄感把长槊插在了店门外。手里拿着玄铁重剑,大喇喇地走进了店堂,坐到了王世充的对面。
王世充指了指桌上的另一个碗,只见里面已经满上了一碗酒,他对着杨玄感笑了笑:“好象我们两从认识以来,除了沙漠那一次外,还从来没有坐到一起喝过酒,尽管我们每次的相处和谈话时,身边要么有喝酒的人,要么有酒坛子。杨玄感,你不觉得这很可笑吗?”
杨玄感二话不说,举起酒碗一饮而尽,抹了抹嘴巴,冷冷地道:“这样算是我杨玄感和你王世充在一起喝过酒了?”
王世充的脸色微微一变:“你不怕酒里有毒?”
杨玄感哈哈一笑:“你若要毒死我,何必跟我单独在这里喝酒?王世充,这几年我也读了不少书,也经历了许多事,会自己判断了,你别总以为只有自己才是聪明人好吗?”
王世充眼中的绿光一闪一闪,似乎今天坐在他对面的杨玄感让他变得陌生起来,他叹了口气,把手中的酒碗放到了桌上,双眼凝视着杨玄感:“我不知道你现在是怎么想的,为什么要坏我的事?”
杨玄感的表情变得严肃,他沉声道:“你的事?你终于承认这一切都是你搞出来的了?从陈贵人到长孙晟,从杨勇到杨谅,都成了你想要搞乱天下,趁机自立的道具了?”
王世充神色平静地答道:“不错,你知道我多年来一直是在为了这事而奔走天下,眼看现在就要开花结果了,你为什么又要来坏我好事?我一直以为在这事上你是会和我站在一起的。灵州城外的沙帐里,姑臧城里的酒窖中都白说了吗?”
杨玄感摇了摇头:“王世充,你恐怕是没弄清楚,我只说了,如果暴君登位,推行暴政,弄得天下百姓在水深火况下我才会跟你成为盟友,一起起事。但现在是这种情况吗?”
王世充眼中的光芒不停地在闪烁:“有什么区别?不管我做不做这事,只要杨广登位,杨谅必反,到时候他们皇族内战,你以为天下的百姓就不会是水深火热了吗?我只不过给他们加把劲而已。”
杨玄感哈哈一笑:“王世充,你不用揣着明白装糊涂,今天只有你我二人,你做的事情不用藏着掖着,杨谅起兵,没有大义的名份,没多少人会支持他,他又不是可以横扫天下的名将。”
“杨谅唯一可以倚仗的萧摩诃也是垂垂老矣,再说就算是萧摩诃年轻时也并非帅才,勇将而已。杨谅的造反不会有什么效果,最多三个月,就会给剿灭。”
王世充“哼”了一声,显然是默认了。
杨玄感继续道:“我不知道你是从哪里知道了杨勇手里有密诏的事情,也许是长孙晟告诉你,也许你根本就不知道此事,而是只想着劫出杨勇出去再矫诏说杨广造反,总之你只要抬出杨勇,那就和杨谅自己单干完全不一样。”
“杨勇要是跑到杨谅那里,手里又有密诏的话,象高颎、贺若弼这样的能臣良将也许都会去投奔他,加上杨谅手上的精兵锐卒。那情况就不一样了。”
“要是你再有本事把突厥人或者高句丽也拉进来。那就会形成天下大乱,到时候光是陇西的薛举和姑臧豪族们都会先后起兵,你王世充正好可以混水摸鱼。”
王世充“嘿嘿”地两声奸笑:“你既然一切都知道了,为何还要阻我?实话告诉你,不止我王世充一个,各地的群雄都在等这个机会,现在这大兴城里。各路英雄已经混进来的剑客死士不下两万,你想死守东宫,守得住吗?”
杨玄感微微一笑:“也许我是守不住东宫,但我在东宫被攻破之前,一定会先杀了杨勇,不会让他落在你手里成为棋子!”
王世充听到这话脸色大变,一下子站起了身,厉声道:“杨玄感,你敢!”
杨玄感突然仰天大笑。声音震得这酒馆大梁上的灰尘纷纷落下:“杨勇在我手上,我有什么不敢的?杀一人可以救天下,杀一人可以杜绝你们这帮野心家的阴谋,值了!”
王世充坐了下来,喝了一口面前碗里的酒,嘴角边露出一丝诡异的笑容:“嘿嘿。杨玄感。你的本性善良柔弱,不会这样做的。”
“且不说你不会下狠手杀掉杨勇全家,尤其是他那几个还未成年的无辜的孩子,就算是为了不祸及你全族,你也不会这样做,皇上还没下令杀杨勇全家,你敢杀就是矫诏,要灭门的!”
杨玄感摆了摆手:“王世充,你吓不倒我的,我现在不吃你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