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玄感下令。前方的四千骑全部甲骑俱装。列阵而行,后面的一千骑则马不披甲,携带着副马群前进,一声令下后,精甲曜日的钢铁骑阵开始向南方奔去,卷起漫天的尘土。
走了十余里后,杨玄感突然发现前方的地平线上出现了一些小的黑点。迅速地向着自己这里移动着,随着距离的接近,小黑点渐渐地清晰起来,数量也变得越来越多,从开始的几十个变成了几百个,上千个,最后足有七八千,带起了滚滚的烟尘。
杨玄感停下了黑云,抬起右手。一旁的传令兵连忙取出号角,吹起了停止行军的军号,钢铁骑阵一下子定在了原地,前排的骑士们则纷纷取出了上了弦的骑弩,对准了前方。
杨玄感双目如炬,一下子看出了这些在狂奔的骑士们正是已经出发了一天多的朔州骑兵们。人人盔甲散乱。灰头土脸,旗帜也打得歪歪斜斜,很明显已经是一支溃军了。
正面的骑阵中,一面绣有“杨”字的帅旗正在迅速地移动着,旗下的杨义臣已经是盔歪甲裂,肩头上还中了一箭,正抱着那匹花斑褐鬃马的脖子,整个人都伏在马背上,两腿死命地不停踢着马腹,战马的肚子上早已经被靴头马刺给扎得鲜血淋漓。正吐着血沫拼命地跑着。
离着杨义臣二十多丈远处,一员壮得象头狗熊,背插双戟,手持长矛的黑脸大将,胯下一匹乌骓马,也是全副马甲,马的额头上高高地树着一枝钢制角刺,正在咬牙切齿地追着杨义臣,一边追一边大吼着:“休要走了杨义臣!”
在他的身后,上千名戴着鬼面具,人马俱甲的叛军骑兵也在拼命地追击着朔州骑兵们。
跟在杨义臣身边的亲兵已经不多了,只剩下十余人,有四人拨转马头,挥舞着枪矛锤斧等各式兵器,返身与那黑脸大将杀成一团,只听那黑脸大将一边狂笑着,一边右手单手挥矛,左手则拔出背上的铁戟,左右开弓,一出手便直接把冲在最前面,双手持斧欲劈自己的一名亲兵刺了个透心凉。
其他三骑见状,大叫一声,左枪右矛,分刺黑脸大将的两肋,而使锤亲兵则直接抡圆了大锤,借着马势奔向黑脸大将,向着他的头上砸来。
黑脸大将左手的铁戟飞出,正中左边使枪亲兵的面门,右手的长矛先是横向一荡,右边的使矛亲兵一下子感觉手腕处传来一阵大得离奇的力量,虎口一下子迸裂,再也握不住手中的长矛,被生生荡到一边,中门大开,而黑脸大将的那支长矛则如毒蛇出洞,“噗”地一声,直接从他的前心穿进,后心钻出。
使矛亲兵惨叫一声,双手紧紧地抓住了矛杆,断气前的眼睛还死死地瞪着那黑脸大将。而最后的那一名使锤亲兵眼睛里快要喷出血来,直接站在了马蹬上,长柄铜锤高举过头,就准备那势如雷霆的一击。
黑脸大将大叫一声“来得好”!单手一用力,竟然用那矛杆把那使矛亲兵的尸体直接举了起来,高高地举过了头顶,舌绽春雷地大吼一声,那尸体被他重重地甩了出去,不偏不倚,正好砸在离他还有五六步远的那名使锤亲兵的身上。
使锤亲兵则于速度太快,又站在马蹬上,此时避无可避,直接被砸得倒飞出去五六步,“嘭”地一声,落在了地上,黑脸大将脸上挂着残忍的笑意,上前两步,一勒马缰,那乌骓马高高地双蹄立起,又重重地踩了下去,直接把还在地上蠕动着的使锤亲兵的脑袋象西瓜一样踩了个稀烂。
黑脸大将在片刻间就连杀杨义臣身边四名武艺高强的护卫亲兵,武功之高实在让人咋舌。只是这四人的殊死奋战为杨义臣争取到了一点点时间,此时杨义臣已经相距此人百步开外了。
黑脸大将重重地向地上吐了口唾沫,骂道:“杨义臣,今天先便宜了你,他日定取你狗头!”
黑脸大将的话音未落,突然觉得前面劲风扑面,空气中传来一阵凄厉的破空风声,一道白光闪得他眼睛都几乎无法张开,他心中大叫一声不好。来不及格挡。匆匆地一低头。
黑脸大将只觉得头上象是一团火在燃烧,紧接着头皮一凉,那头盔竟然被一枝长杆狼牙箭射了个对穿,直接飞到十几步外,去势未尽,又钉进了后面的一个本方骑兵的心口。
黑脸大将抬起头来,只见两百多步外。一员甲骑俱装,黑马银甲,黄金面当的骑士,正持着一支半人多高的纯钢铁胎弓,双目如电,眼中尽是杀意!
黑脸大将心中暗自一惊,只见那人再次搭箭上弓,作势欲射,他咬了咬牙。左手飞快地从鞍上取下了自己那张四石半的强弓,右手则顺手抽出了箭囊里的一枝雁翎箭,搭在弓弦上,弓如满月,大吼一声,将箭射了出去。
说时迟。那时快。杨玄感的箭也几乎同时射出,两枝箭都去势如同流星赶月,竟然在空中相撞。
只听得“叮”地一声,黑脸大将的雁翎箭生生地在空中断为几截,落到了地上,而杨玄感的长杆狼牙箭被阻了一些,力道与准头都差了不少,却是余势未尽,继续奔着黑脸大将过来。
黑脸大将看得真切,一侧脸。闪过来箭,右边的脸颊上立即被擦出了一道血印子,火辣辣地痛。而跟着此人追击杨义臣的骑兵们一个个被吓得呆立当场,哪个还敢再上前?
只听杨玄感冷冷地说道:“能接我两箭,也算是英雄了,今天饶你不死,改天战阵之上,再取你性命!”声音隔着几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