茹茹天保恨恨地道:“可不是么。所以赵将军也恨上了这狗贼。在后来他提议去江南的时候坚决反对。”
帐中所有人都露出了一副恍然大悟的神情,对这叛军中的明争暗斗和勾心斗角算是彻底弄清楚了,所有人都不再象刚才那样以轻蔑和不屑的眼神看着茹茹天保,而代之以一种怜悯和同情的表情。
杨素若有所思地想了想,抬起头来,对着帐外喝道:“传本帅将令,速速传那名取了敌军大将赵子开首级的队正进帐听令。”
茹茹天保向着杨素鞠了个躬。转身欲走,杨素却摆了摆手,道:“你且先留下,过会儿再走不迟。”
茹茹天保的眼神中闪过一丝迷茫,赶忙谢过了杨素,站到了大帐的门口处垂手低头而立。
须臾,刘二虎被带进了帅帐,他的脸上写满了兴奋,两眼都放着光。而他的手上则捧着一颗披散头发的首级,可不正是那叛军主帅赵子开?
赵子开的首级已经被洗得干干净净,没了血污,嘴里的箭也被拔去,只是一双眼睛仍然如铜铃般地鼓着,神色中尽是英雄壮志未酬身先死的不甘。
茹茹天保一见到赵子开的首级。两行眼泪便不由自主地流下来了。若不是身处杨素的帅帐,肯定会放声大哭。
杨义臣没有参加过上午的谷口之战,但一见此人入帐,神色大变,几乎脱口而出他的名字。
而帐中诸将则都默然不语,尤其是杨玄感这些亲自在白天与其在谷口厮杀,见识过他将帅之才的人,即使是作为敌将,赵子开也赢得了对方的尊敬。
杨素的脸上没有任何表情,沉声问道:“来人可是步军队正刘二虎?”
刘二虎连忙换上了一副谄媚的笑脸。答道:“卑职正是朔州军中一名队正,能在杨元帅帐下效力,三生有幸。”
他紧接着捧起了赵子开的首级,道:“这首级乃是敌军主将赵子开的,被卑职取得,特向杨元帅献上。”
杨素的脸上闪过一阵杀意,声音中透出一股冷酷:“赵子开是你亲手杀掉的吗?”
刘二虎本想开口应承,突然感觉到了帐中的气氛有些不对,杨素脸上看不出什么表情,但至少不象是很高兴的样子,而其他众人则都是冷眼而视,一道道眼神中多是鄙夷与不屑。
刘二虎心中暗叫一声不好,生生把到了嘴边的一个“是”字收回了肚子里,恭声回道:“启禀杨元帅,这赵子开是被弓箭射死的,卑职只是取了他的首级而已。”
杨素冷冷地道:“既非你所杀,为何要由你去取他首级?还有,如果是射死的,那尸体上应该有弓箭为证,这一颗首级上并无弓箭,你这样做岂不是抢了射死赵子开的弓箭手的功劳吗?”
杨玄感突然开了口,对着杨素道:“父帅,末将当时亲眼见到赵子开的嘴里中了一箭,直穿脑后,这才应该是他的致命伤,定是这刘队正想要抢人功劳,才会把这箭给拔掉。”
杨玄感对赵子开抱有同情,加上实在是不齿刘二虎的行为,才会这样挺身相告。
杨素看了杨玄感一眼,道:“本帅也看到这一幕了,哼,刘二虎,你以为只有你聪明,会盯着敌军主将看吗?赵子开身为敌军主帅却站在最前面,军中多数人都能看得到,却只有你利欲薰心,不顾本帅的将令,去抢夺首级,贪他人的功劳,执法官何在?”
刘二虎一下子吓得“扑通”一声跪倒在地,连赵子开的人头也掉到了地上,急道:“大帅明鉴,卑职绝非有意抢夺战功,只是我军当时列阵而前,地上的尸体都被踩烂,卑职怕这赵子开的尸体受到损害以后无法辨认,这才上前将其首级取下,以呈现给大帅,不敢贪图他人的战功。”
刘二虎说着说着,还从怀里变戏法般地取出了一枝长杆狼牙箭,道:“大帅和各位将军请看,此箭就是射死赵子开的那枝,小人早已经将之取出,不是为了隐瞒他人之功,而是因为首级的嘴里插了枝长箭实在不雅,所以才随身携带,现在奉上。”
刘二虎额头上的冷汗直冒。低下了头不敢直视杨素。声音也变得愈发的恭敬:“大帅,卑职虽然只是个队正,却也知道我大隋军纪,窃人财物,以为己利,夺人首级,以为己功。此谓盗军,犯者斩之。 卑职真的只是想把这首级奉上,免得战后找不到对方主将的下落,徒留遗憾,您也不好向皇上交代啊。”
站在一边的王世充料不到此人竟然有几分机智,明明是企图抢功不成,还能给他一下子编出这番说辞,倒也算是有些应变之能,而且看此人的面相。也称得上仪表堂堂,精明过人,但眉宇间却有一丝难言的桀傲与傲慢,自己感觉好象什么时候见过此人,却一下子想不起来。
杨素虽然不说话,脸上也看不出什么表情。却也在上下打量起此人。看得出他也微微有些意外。
刘二虎擦了擦脸上的汗,恭敬地把赵子开的头从地上捡起,一手持首级,一手持箭,小心翼翼地说道:“首级与长箭在此,还请杨元帅验过。”
杨素忽然哈哈一笑,摆了摆手,身边的那名执法官上前去接过了首级与长箭,杨素看也不看那两件东西,直接对着刘二虎道:“刘二虎。照这么说来,你私自斩了赵子开的首级,反而有功了?”
刘二虎表面上恭顺的声音中透出一股猥琐的味道:“大帅,卑职刚才禀告过您,卑职只是怕这尸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