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华强突然觉得有点奇怪,这时候还会有什么要事,让韩擒虎连正常的通报都不去接?如果是高熲此时前来,他难道也会闭门不见吗?
王华强从司马德勘的眼神里看出了一丝惊慌,宫城里摆出这样的防守架式,不象是一支胜利的部队应该做的,倒象是关起门来做什么见不得人的事情,他跳下马,把司马德勘拉到边上无人处,小声问道:“里面出什么事了?”
司马德勘连忙说道:“能,能出什么事呀?韩将军在里面坐镇呢,只是,只是现在兵荒马乱,我军入城的人少,韩将军怕乱兵趁火打劫,或者,或者是有人劫持陈叔宝,这才下令紧闭宫门的。”
王华强冷笑一声:“司马兄,当着明人不说暗话,你这人太实诚,一说谎就结巴。如果真的是你所说的这样,韩将军会连个通报传信也不允许吗?我从城门那里过来时就听说了高仆射要来,要是他来到这里,也是这样闭门不见?”
司马德勘连连摆手道:“不是不是,韩将军说过,要是高仆射来了,一定要通报的,只是他最早也要明天早晨到。所以……”他说到这里,一下子发觉自己说漏了嘴,马上停嘴不说。
王华强叹了口气:“司马兄啊,你我都是当差的,都得听上面的命令,你当我喜欢在这夜里给派来建康,去看韩将军的脸色吗?还不是给贺将军逼的。你看看我,他们两大神仙打架,我这个小鱼小虾就倒了霉,现在是两头不是人啊。要是就这么回去见贺将军,肯定是要吃军棍的。”
司马德勘瞪大了眼睛,说道:“不至于吧,这不刚打了胜仗吗,就算韩将军对你转投贺将军那里有意见,也不至于打你军棍吧。”
王华强凑近一步,神秘地说道:“现在贺将军给韩将军抢了这么大的一个功,心里正是一肚子火呢,刚才我来之前就给臭骂一顿,说我就是韩将军派去拖延他时间的,结果害他丢了破国擒君的大功。现在这个时候,他派我来押着萧摩诃见陈叔宝,不就是让我来找韩将军碰钉子,然后有个理由回去处罚我嘛。”
司马德勘看着王华强,同情地说道:“老弟,你这回怎么混成这样了,我原来看韩将军挺器重你的啊,怎么一天不见,就两头都不受待见了呢。”
王华强心里想起来就是一肚子火,恨恨地说道:“司马兄,打仗的时候,我能出些点子,对他们有用,现在仗打完了,要抢功了,我这个外来户,又没权没势的,自然就得靠边站。我算是看出来了,即使当时跟着韩将军,现在结果也好不到哪里去。”
他看着司马德勘,突然心里灵机一动,故意叹了口气:“还是司马兄你们厉害,是皇上直接派来的骁果禁卫,不受贺将军和韩将军的制约,就是韩将军,也不敢不给你们面子,这次进城擒君这样的大功,更是没落下你们。回去以后,升官发财,荣华富贵,指曰可待啊。”
司马德勘脸上的肌肉跳了跳,变得愤愤不平,小声地嘟囔了一句:“屁的荣华富贵,韩擒虎是让我们在这里看门罢了,他自己的亲兵在里面才是发财快活呢。”
王华强心中一动,没想到司马德勘这么容易就给自己套出了话,连忙问道:“怎么回事呀,发财快活?难不成韩将军在里面抢内库的钱?”
司马德勘看了一眼远处的那些护卫,咬咬牙,又把王华强拉远了几步,小声说道:“王老弟,上次你送我人头那事,我还记得呢,后来又在韩将军的帅府里为我顶住了那个阴阳怪气的王頍,我就跟你说实话吧。现在韩将军正带着他自已的亲兵在宫城里到处搬钱,却让我们在这里看门站岗。”
王华强没料到韩擒虎的胆子这么大,吃惊地张大了嘴,失声道:“他敢这样做?”这次他的话声音不小,引得萧摩诃等人纷纷向这里张望。
司马德勘急得做了个噤声的手势,又把王华强向远处拉了几步,这才小声说道:“小声点,这事我只跟你王老弟说说,目的就是让你别在这里碰钉子啦。明天一早高仆射就要来了,到时候韩将军想做这些事都不可能了。咱们当兵的打仗图个啥,除了军功外不就是发财吗?
反正事已至此,我就全跟你说啦,今天你们还在打仗的时候,那任忠就跑出来了,韩将军在你走后,一直就带着我们三百名骁果骑士,还有他的两百亲兵守在石子岗那里,等着任忠。结果这任忠果然带着他的几个子侄过来和韩将军接头,然后我们就一路进城,是从城南的朱雀门进来的。
当时守城的陈军还问我们是什么人,那任忠亲自上前亮明了声份,还说陈朝大军都败了,老夫都降了,你们几个小兵还想做什么,于是那些看城门的小兵全跑光了,我们也就趁势进城。
到了宫城后,这里的侍卫早跑光了。那陈叔宝的那一堆嫔妃和太监们带着包裹,等在宫城内的广场上,准备要逃命呢。后来我们才听说,是那任忠先跑进宫城,见到陈叔宝,说是大军已败,让陈叔宝早作打算。
陈叔宝先是拿了两袋金子要任忠再去给他招募兵士,结果任忠骗他,说自己先去招死士护送陈叔宝逃出城,到九江去投奔周罗睺,陈叔宝信了他的话就一直傻等在宫城里。后来我军入城时,陈叔宝才知道上当,带着两个妃子投了井。”
王华强闻言大惊,连忙说道:“什么?投了井?这么说那些陈国的诏书不是陈叔宝写的?是韩将军假传圣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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