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若弼“扑哧”一声笑出声来:“王世充。你是在逗老夫玩儿吗?就你这种办法,能藏多少人,有一千吗?就算这些店铺的伙计全是你的手下,就这区区两三千人。既无兵器甲胄,又无战马,你还想夺取天下?”
王世充摆了摆手:“贺若将军,武库里有兵器甲杖,而骠骑将军府里的马厩中则养着战马,这些不都是可以现成用上的吗?存在官方的武库里,谁能说有问题?”
贺若弼从没有想过这种可能,听了之后目瞪口呆。而斛斯政和沈柳生则是脸色大变,同样被这个设想给震撼到了。
魏征不失时机地笑道:“所以说陈棱还是很有作用的,虽然他又笨又贪,但有这个郢州司马兼领骠骑将军的职务在,把这些兵器甲仗归于武库就是合法的,我家主公一直很奇怪,既然这么多年你们一直跟萧铣合作。为什么从来就没想到过这个办法?”
贺若弼回过了神来,冷冷地道:“当时毕竟有韩世谔和李靖在,做得太明目张胆了,反而会增加麻烦,本以为那个大洪山的山洞就很安全,可没想到还是给李靖发现了,你以为李靖就没去武库转过吗?”
王世充笑了笑:“武库里多出些兵器盔甲不是什么大事,毕竟历年来用旧的盔甲也多数是扔进仓库里以作备用,这点不怕给李靖拿去做文章。而且如果天下州郡都这么干,我们还有什么好怕的呢?”
贺若弼摇了摇头:“好大的口气。难道每个州郡都有个陈棱?”
王世充的脸上闪过一丝意味深长的笑容:“这是我需要努力的目标。”
贺若弼呆了呆。脸上又变得严肃起来,他摆了摆手,道:“那么请问行满,你到目前为止。拉拢了多少英雄作为盟友了?又在多少州郡里成功地布下了象郢州这样的局,可以迅速起事响应呢?”
王世充微微一笑。淡定地回道:“这牵涉到我们王家的机密,恕难见告。而且晚辈这次是第一次出来自立,这郢州也是第一个晚辈能真正施展抱负的地方。贺若将军,晚辈不会问你们三位在别处跟其他哪些人有合作,也请你尊重我们王家,不要再问这种问题。”
贺若弼没吭声,眼珠子倒是一直在转个不停,看得出他还是心有不甘。
王世充继续道:“其实晚辈的心思不难理解,那就是晚辈并不想借着这郢州起事,只要这里有可靠的盟友在,那么即使不是晚辈亲自掌控,也没有什么关系。要是天下的州郡有三分之一都能同时响应,那大事就能成功一半了。”
贺若弼突然想到了什么,“嘿嘿”一笑,道:“王世充,你好精明,老夫差点也上了你的当了,说了这么多,其实你还是言不由衷啊,你的逻辑貌似严密细致,可是就在不经意间,你自己把自己给出卖了。”
王世充愣了一下,他仔细回想了一下刚才所说的话,觉得基本上没露出什么破绽,一时间搞不清楚贺若弼是在故弄玄虚还是真的自己一时高兴说漏了什么,可他心中虽然忐忑,脸上表情却依然平静如常:“哦,愿闻其详。”
贺若弼收住了笑容,神情肃穆,眼中凶光闪烁:“王世充,你刚才说过,这陈棱贪婪愚蠢,萧皇后那里也存在变数,你不会跟他们多深入合作。可是现在又说准备把兵器甲仗,还有战马军械都存放在这郢州的武库里。现在我问你,万一陈棱不跟你合作了,或者是调离了,你这番心血不是又打了水漂吗?”
王世充听到陈棱二字时就知道贺若弼想说什么了,心中暗骂自己刚才一时说高兴了,有失严谨,但是他的心思飞快地旋转,等到贺若弼咬牙切齿地说完这几句话时,王世充的心中也已经有了对策。
只见他微微一笑:“贺若将军,你只知其一,不知其二。陈棱想在这郢州当草头王的愿望,一点也不下于那个做梦也想自立的萧铣,他连自己老家的庄客佃户都搬到这里落户当了亲兵护卫,显然就是作好了在这郢州打万年桩的准备了。所以只要陈棱自己能做主,他是绝对不会离开郢州的。”
贺若弼点了点头。继续道:“那萧皇后呢,或者是杨广觉得他在这里呆得太久,想要让他挪个地方呢,难道他还能抗旨或者造反不成?”
王世充摇了摇头:“那就是陈棱考虑的事情了。晚辈只知道他不想走,所以可以放心地把军械战马放到他那里。即使退一步说,陈棱真的要给调离了,他也会在走之前把这些事情处理好的。到时候恐怕还要依靠沈老板的商行去把战马之类的处理掉。”
沈柳生没好气地道:“不是要把我们彻底赶出郢州吗,怎么这时候倒想起我们来了?你王世充自己怎么不去做?”
王世充正待开口,魏征冷冷地道:“沈老板不必赌气,刚才主公也没说一定要让你们离开郢州,只不过是针对贺若将军没有拿出足够诚意的一种表示罢了,如果大家都象这样把底牌交代一下,拿出点诚意,当然是有的商量。我们跟陈棱都可以合作,为何就不能跟你们合作呢?”
贺若弼不耐烦地摆了摆手:“好了好了,别扯这些没用的,王世充,老夫不管你把兵器甲杖,战马军械这些放在哪里,我也没太大兴趣知道。老夫只想知道。你打算在这郢州,或者按你说的在这荆湘,如何对待我